豢养怪物,以井水弱化修士魂魄使得修士葬身怪物口中,再以生路诱之,用井水将修士永远禁锢在了这一方岛屿之上。
无论怎么看,这人都像是早有预谋。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想出这般阴损的招数?
越是修为高深的大能,越是忌惮因果缠身。
但这岛上被困住的修士具体数量犹未可知,满月时分才能看到全貌。
但仅从他们第一晚见到的那些怪物来看,满月时分的怪物数量恐怕是十分惊人的。
害了那么多人,诸般因果加诸在身,这人却似乎丝毫不畏惧。
谢离珠倒是有些佩服这人了。
抛开善恶对错不谈,单是对方这股决绝,就已经足够她称赞对方一声了。
“地下的通道,是为了方便你们去见他吗?”修然想起来前面这老人提过的地道的事,顺口一问。
“自然不是。”老人摇了摇头,“想必你们也有所察觉,怪物的数量是跟随月相变化的。”
修然和司凝闻言同时转头看向谢离珠。
谢离珠心下也有些诧异。
竟然真让她猜对了。
“月缺之时怪物会变得虚弱,修为越高越明显,因此这些怪物需要回到他的住处,以此躲避月光借机修养,如我们这种修为比较低的,受到的影响小一些,恢复也更快,因此只在新月之时退回地下修养恢复。”
月相变成新月之时,整个月亮已几乎不可见,但新月存在的时间不长,只有那么两三晚。
“不过你们要见他的话,得有钥匙。”老人又道。
修然问这个问题自然是想要通过那个通道去见那个守阵的人。
但他们是外来的修士,不属于守阵人,是无权进入那人的住处的,想进去必须有钥匙。
“钥匙在那只黄狗肚子里。”不等三人开口询问,老人先将钥匙所在说了出来。
“这……”修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好的钥匙,为什么要塞到黄狗肚子里?
“这黄狗,不会是塔里的那只怪物吧?”谢离珠忽然想起来外面还有一只怪物被关在塔里,而它的尾巴上有一条黄线,看起来和那大黄狗的毛色颇有几分相似。
“是。”老人点了点头,“这黄狗原是我道侣养的灵宠,后来也变成了那副模样。”
自己主人都葬身怪物腹中了,这小小的灵宠又怎么可能躲得过?
“其实每一户人家都会有一把钥匙,且必须有容器将这钥匙吞下。我们进出时也需要用这钥匙,因此大多数时候去地下的怪物大多是一家人。”
“但是白天我们作为守阵人,是不能进去的。”就在司凝想说把这狗带上的时候老人及时开口,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你们如果想进去,只能把这钥匙弄出来。”
“不会要把这黄狗杀了吧?”司凝唇角抽了一下。
灵宠虽然需要排泄,但是这钥匙在这黄狗肚子里待了这么多年都没被排出来,显然是不可能通过这条路拿到这钥匙了。
这样的话,想拿钥匙就只能把这狗杀了。
但这狗毕竟是这对夫妻养的。
若是他们不能解决岛上的事,那这钥匙就还要还给夫妻两个,到时候总不能让这两人自己把这钥匙吞了吧?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老头点了点头,“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去拿别人家的钥匙,但据我所知,其他人大多是让人来做这钥匙的容器。”
灵宠,不是每个修士的标配。
有些修士没有灵宠的,就只能以人做容器。
谢离珠一下子想到了隔壁那户人家:“比如隔壁那个小孩子?”
先前她就感觉怪异了。
那小孩年纪不大,说话却十分伶俐,但声音又沙哑无比。
修士再怎么天赋异禀,入道再怎么早,也不可能保持童身,因此要么是修士幻化伪装,要么生前便是幼子。
都幻化成孩童了,声音却没有作出相应的改变,真有这么奇怪的操作吗?
“那小孩是隔壁那对夫妻的孩子,他死的时候还小,后面虽然有井水延续寿命,但容貌身体这些已经不再发生变化,声音也因为吞下钥匙发生了改变。”
老人的话印证了谢离珠的猜测。
以人做容器,想拿到钥匙就得把人杀了,比起杀狗,残忍程度简直一般无二。
“若是你们不忍心杀狗的话,能让它活下来也可以。”老人看出来司凝等人心中的迟疑,又闲闲补充了一句。
现在个中玄机已经被看破,因果缘由他也已经说了,反正他不见那个人,这么多年他都过来了,该急的人根本不是他。
狗也是生灵,活生生一条命,莫名其妙被他们杀了,自然也是会产生因果的。
杀狗是为了拿钥匙,想消去这份因果,就要解决如今的困境。
但那人听起来修为十分高深,他们打不过。让他主动解阵应当也不可能,不然这么多年早该做了。
这样一来他们仍然没办法打破这个循环,那便等于白干一场。
因果消不了,后面会带来的影响根本无从预知,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