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嘿嘿一笑:“‘拉帮结派’当然不是钟先生说的,他用的是什么贤什么士。”
“招贤纳士?”周敞猜测,钟与向来对荣王的博引书院有所微词,但还不至于用词太过。
“许是吧,这不就跟一个锅里煮饺子,容易黏在一起是一个道理?他们读书人肯定更知道。”瘦猴砸吧嘴,肯定是又想到了饺子。
周敞不关心:“还是说回正题,这些跟王妃有什么关系?”
“啊……”瘦猴似乎想了一下刚才说到哪里,“对了,奴才到是听说,那博引书院十分难进,非引荐不能面试,还要查家世和三代往上的背景,且说博引书院可是荣王殿下牵头建起来的,这种要求倒也不算过分。只要进了那书院,就算是一只脚踏进了皇都的贵族圈,往后……”
“可是这些跟去邀月坊也没直接关系啊?”周敞没耐心听这些,少不得又打断。
瘦猴撇撇嘴:“怎么没关系,王爷细想,要想进入博引书院是不是得走后门,走后门就要找关系。平日里谁能轻易见到荣王殿下,但有了博引会就不同。”
“这是什么好机会?”周敞还是不以为然,“想见荣王兄,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本王还不是说去就去。”
“王爷,那是您,至于王妃为什么不跟您开口,您心里也该难道……”瘦猴话说留一半,意思再明显不过。
周敞听话听音,也就明白过来。
她与元亓是假结婚,她心里作何感想尚且不清不楚,更何况是元亓。
恐怕直到现在,元亓心里还是将奕王当做外人。
把奕王当做外人也没错,只是她有事情亦坚决不求到奕王头上来,反而绕远找别人,是何道理?
瘦猴清楚周敞明了,又继续说他的:“当然,见荣王不是目的,能够大大方方、明明白白把礼送出去,还要送到心坎上,才是目的。听李掌事的意思,王妃早就准备下了一套名贵的琴棋书画……”
“琴棋书画还成套?”周敞没怎么听瘦猴的话,却是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瘦猴没察觉:“反正就是准备了这四样。”
“你继续说。”周敞也就压下情绪。
瘦猴却已经把话说得差不多了:“总之,王妃很可能要趁着博引会的时机,送与荣王,以便为她的弟弟求个入学的机会。”
“可能?”周敞就要无语,“这是你听闻,还是你想的?”
“咳,文状元在邀月坊开博引会的事情,是奴才听说,王妃有可能要去邀月坊,是李掌事她们是担心王妃若是不知文状元在邀月坊,冒然前去,怕会遇见,私底下议论的。”瘦猴终于把要说的都说了出来。
周敞也终于从藤椅上起身,往屏风外踱去:“邀月坊、博引书院,既然是为儿子求学,那么要去也该是元老爷去吧,怎么也轮不到元亓操这份心。”
“王爷这样想实在合理不过,不过,王爷昨日也没喝酒,怎么把什么都忘了?王妃本来不是说,元老爷出了城谈生意不在府中,不必留宿,王爷才说,让王妃可以陪一陪弟弟。”瘦猴也要无语。
“啊……,是了……”周敞的脑子已经乱了,奕王的心思却又跑得更远。
“王爷、王爷?”周敞发呆,瘦猴叫了两声。
“走,咱们去邀月坊。”周敞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回过神儿来,但脱口就是这么一句。
“啊?王爷,咱们干嘛去邀月坊?”瘦猴倒不是惊讶,但显然对邀月坊那种地方不感兴趣,“奴才刚才也只是说有可能,却也未必,都是那些老婆子们的私下议论。要去,也只要去一趟元府不就成了。”
“去……”周敞原本已经坐在了桌案后,身体却不由自主站起来。
“去哪里?还是邀月坊?”瘦猴怎么瞧,都觉着今日他家王爷有些不对劲儿。
“先去元府。”周敞到底脑子还算清醒。
于是瘦猴驾了马车,周敞又想起叫上高远。
三人一路去到元府。
周敞以奕王身份,当然不方便直接过去找人,毕竟昨天还答应了元亓要她留宿,转头又去拜访,肯定会让元家多想。
还是瘦猴找了个理由,假意替钟先生给贺喜传话,两人一向是有些往来。
贺喜不在,瘦猴趁机向门房套话。
结果是,元裕已经出门几天,今天是否回来不知道。
元亓早上的确回府,然后又由贺管事陪着出去巡视店铺,至今未归。
周敞坐在车厢里,也没用多想,就做了决定:“走,我们去邀月坊。”
“王爷,咱们直接去邀月坊不好吧?”事情虽然是瘦猴先提起的,但他亦一直反对去邀月坊,“这样过去,无论见不见着人,都不好吧?”
周敞自己也想不明白。
捕风捉影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在意?
对了,得去。
万一元亓真的去了,再与文斐碰上了面。
她们两人同在一处,若是被人瞧见可是大大不好,若是她去,就等于有奕王同在,那么再有人说什么,她不就可以及时帮忙解围了。
“去……”周敞最终还是一个字。
今晚元亓不会回王府,但她必须知道元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