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反应过来,两人大惊失色。
厉慕深率先冲出门,苏林因为腿脚不方便,拄着拐,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直到厉慕深到了虞初晚的病房,才看到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虞初晚已经爬到了窗户边,站在那窗户窄窄的边沿。
外面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很乱。
厉慕深甚至觉得,她那单薄的纤细的身影,根本都扛不起风
的摧残,好像风再大一些,她就真的要被吹倒了。
他人生中很少有这样害怕的时候。
上一次,是在虞初晚被绑架;还有一次,是虞初晚流产;再然后,就是这一次。
他来不及责备没有看护好虞初晚的护工,克制着紧张的情绪,对虞初晚道:“晚晚,你冷静点,有什么话你先下来,我们单独说好不好?”
虞初晚目光麻木而空洞地望着他,哽咽着道:“我想妈妈了,我想去找我妈妈。”
“晚晚……晚晚你听我说,除了你妈妈,现在你还有爸爸。如果你走了,你刚认的爸爸该怎么办?”
厉慕深一边劝说,一边缓缓移动着脚步,试图接近她。
可虞初晚冲他吼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厉慕深生怕她一气之下真的跳下去,他只能站定,点头道:“好,我不动,你也不要动,好不好?”
虞初晚无助的哭泣着,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结束这一切!说来,是我爸先对不起你妈妈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究竟都做了什么?厉慕深,就当是我们虞家对不起你,但你害死我了妈妈,我们扯平了。可是,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厉慕深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揪着、撕扯着,他眼眶猩红,对她道:“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那我答应你,我放你自由,只要你现在立刻下来!”
虞初晚苦涩地笑了笑,摇摇头,道:“你不会的,厉慕深,你不会放我自由的。就算你放过我,可我自己没有办法放过我自己。我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想起你对我妈妈所做的一切。可你是我爱过的人啊!我是那么刻骨铭心的爱过你,我妈妈不会原谅我的,她
不会原谅我。”
厉慕深听着虞初晚语无伦次的话,耳边嗡嗡作响。
外面狂风大作,吹的窗帘都扬了起来,厉慕深彻底忍不住了,大声冲她吼道:“虞初晚,你给我下来,我要你下来,你听到没有!”
就在这时,苏林拄着拐杖,也终于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吓坏了,连忙道:“晚晚,你别吓爸爸,有什么话好好说,就算你要跟慕深分手,爸爸也支持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你,你不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行不行啊?”
厉慕深的狂吼声,苏林的哀求声盘旋在虞初晚耳边,混着那呼啸的风声,虞初晚听得不太真切。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静静地从她意识中抽离。
终于,她一只脚迈了出去,张开双臂,低声轻语:“妈妈,我来找你了。”
厉慕深瞪大了眼睛,冲上去却没有抓住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在他眼前坠落。
“晚晚!”
空旷的空气中,回荡着他的吼声,他狠狠捶着窗户,直到玻璃刺进了他的手掌,他却好似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有这么多人想置虞初晚于死地。
可厉慕深没有想到,最终害死虞初晚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医护人员见状全都冲了下去,可这里是五楼,他们不知道虞初晚生还的希望还大不大?
苏林当场昏了过去。
厉慕深冲出门,跟着医护人员一起跑下了楼。
他到她身边的时候,清楚地看到暗红色的血液从她头上流下来,在灰色的水泥地上以一种极其扭曲而诡异的形状蔓延着。
虞初晚立刻被医护人员抬上平车,推向手术室。
厉慕深的心在这一刻仿佛也死了,他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她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