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听见这句话,立刻就笑了起来。 “卖身契?你欠青楼多少银子?”杨应问李师师道。 翠儿听见杨应问这句话,立刻脸上发笑。 这句话,不止杨应问过。 数不尽的公子王孙都问过! 在他们看来,一只瘦马,充其量不过两百两,就是名马,五百两也不得了了! 可李师师欠青楼的钱,足以让他们望而生畏。 几乎所有公子王孙听见李师师的价格,都怂了。 在他们看来,李师师虽然才貌过人,但她又不是金子做的,能值这个价钱? “十万两……”李师师低着头道。 “十万两!”一旁的杨志大吃一惊。 他这口家传宝刀,才卖三千贯,也就相当于一千五百两而已。 李师师值十万两! 宋朝自庆历增币之后,一年给大辽的岁币才三十万两而已! 李师师一个人,就相当于当年《澶渊之盟》约定的岁币额度! 说李师师是金子做的,一点也不过分! 李师师见杨志惊讶,又接着说道:“而且纵然真的有人出了十万两,只怕李妈妈也不肯放我走。” 李妈妈不傻。 李师师是摇钱树,十万两银子,她随便摇摇便下来了。 反正李师师赚的钱,十文青楼要抽走九文。 李师师想赚十万两赎身,就得给青楼赚一百万两银子! 这几乎是不可能赚到的价钱,即便李师师名动汴京。 毕竟一百万两银子就是两百万贯钱,相当于宋朝岁入的五十分之一了。 杨应听见这句话,只是微微一笑。 他说道:“倘若是我,便掀了那青楼,让这些趴在女子身上敲骨吸髓的臭虫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翠儿听见这话,只是心中冷笑。 这种话,她听得多了。 在她看来,杨应分明就是囊中羞涩,出不起这笔钱,所以才说这种话。 但她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一刻。 杨应就将袖口一挥,刚才用来买杨志宝刀的那种十斤重的金锭,登时便垒起一座小山。 杨志看了一眼,心中一惊。 六百二十五块金锭! 足足一万两黄金! 翠儿盯着那座金山,眼睛都直了。 就是高俅,看见那金山,都挪不开眼睛。 一万两黄金啊!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高俅刮地三尺,一年也未必能贪得到一万两黄金啊! 金子市场价一两能换十二三两银子,但是实际上金子比市场价的银子,还值钱! 黄金万两就为换一个李师师? 这说明对杨应来说,黄金万两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这杨应,到底是多有钱啊? 难不成,他会点石成金之术? 不可能啊! 就是大宋国师,法力高深莫测的林灵素,也不会这种法术啊! “高太尉,可否麻烦你,帮在下一個忙,拿着这一万两黄金,去赎回李姑娘,并且帮她改回民籍?”杨应低下头,笑着对坐在地上的高俅说道。 高俅此刻手掌包着布条,疼痛和失血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不敢拒绝杨应的话,只好对军将说道:“没听见杨真人的话吗?还不、还不快去办!” 他身边的几个军将把杨应的钱搬到轿子上,刚想离开,却发现,几个豆兵挡在了他们身前。 接着他们就听见杨应对杨志说:“杨兄可愿意帮我带着这几位去办这件事?” 杨志点了点头。 杨应以黄金十斤的价格买下他的宝刀,对他来说有救急之恩。 这点小事,他还是愿意帮忙的。 几个军将面面相觑,看来他们是没机会动这钱的歪心思了。 离开时,杨应又抛出一块金锭给杨志,嘱咐道:“还有李姑娘的这位侍女,也一并帮她赎身了吧。” 他们离开后,杨应重新看向李师师,微笑道:“李姑娘,看来你现在欠我黄金万两了。” 李师师望着杨应,有些出神。 她听得清清楚楚,杨应不是把她买到了自己手里,而是让军将带着钱去帮她恢复民籍。 她恢复了民籍,卖身契就不存在了。 李师师想了想说道:“公子既然花了这黄金万两,为何不把我的卖身契留在手上?” 杨应轻描淡写道:“你的卖身契对我毫无意义。” “那公子就不怕我不还这笔钱吗?”李师师问。 “区区万两黄金,买李姑娘一诺尚且不足,又岂能买得下李姑娘的信誉?”杨应笑着对李师师说道。 李师师浑身一震,定在原地。 也只有杨应这种能未卜先知的道法高深之人,才能这么了解她吧? 一诺千金。 本是用来形容楚汉时期义士季布的话。 她从未想过,这句话能够用在自己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身上。 “从今往后,姑娘就是自由身了,想随我们上梁山也好,去别的地方拜师学艺也罢,全凭姑娘自己做主。” 杨应的话,让李师师眼眶一红。 自古皆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李师师没想到,自己一介女子,竟然也有感受到“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真谛的一天。 “我想跟公子上梁山,学武艺!”李师师坚定地说道。 旁边的翠儿,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李师师风华绝代却想落草为寇。 更加不理解,杨应腰缠万贯,怎么也要去土匪窝。 更更让她不理解的是,杨应花了一万两黄金,就是为了让李师师跟她去落草?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翠儿觉得她没疯,肯定是杨应和李师师疯了! “小姐,你知道李妈妈的,就是真有一万两黄金,她恐怕也不会放您走的。”翠儿小声对李师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