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姑侄俩吃完饭在院子里消食。
光磊突然出声问道“姑姑,我考试成绩一直垫底,你会不会觉得我丢人?”
顾明月反问道“那我每天不务正业,和一群孩子凑一起,不像别的家长擅于操持家务、对孩子嘘寒问暖,你会认为我对你不上心吗?”
眼下是1964年五月份,转眼间,穿越到这个时代将近六年。
时光飞逝,光磊已经十一岁,从原来的三头身成长到如今快赶上顾明月的身高。
长期在外玩耍,皮肤呈现古铜色,倒是和小时候一样的浓眉大眼,笑起来有对尖尖的小虎牙,打眼一看,第一印象,这小伙子是个意气风发的小少年。
孩子大了,家里人不怎么喊他小名,而是直呼大名顾光磊。
但他还是和从前的习惯一样,拉着顾明月的手边走边摇晃着,脚下也不老实,时不时踢两下。
此时他低头沮丧道“您不用瞒我,我知道,我心智有限,不然,你也不用为了照顾我退学回村里。”
“又听谁在那嚼舌根了?”
“没有。”顾光磊摇头否认,接着说道“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才不会被别人的话影响,我就是觉得最近学习越来越跟不上,害怕你会因此被人笑话。我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给你挣脸面,将来可能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顾明月打断他说道“所以你将来会不管姑姑吗?”
“啊?”光磊反应过来立马说道“当然不会啊!”
顾明月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面子、荣誉都是虚的,生活过得是柴米油盐。没人规定谁的一生一定要出人头地,所谓的争气也不是必须要出类拔萃。就像你喜欢米饭,我更喜欢面食,每个人喜好不同、追求自然不一样。别的家长喜欢孩子给他们争光,我却只需要一个能一直陪着我的侄子。我们日出时上山采野菜、摘野果、招猫遛狗,日落后回家一起吃饭、散步、聊天。我说喜欢悠闲的日子,不是因为有你才这样说。正如退学,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即便我对外总是拿家里当借口,但你和姑姑相处这么久,大概能了解我的性子,我不想做的事情,天王老子来都不管用。同理,在我有能力的前提下,我还是更想要选择自己觉得最舒适的生活方式,这就是我想要的自由,我也一直希望,你的未来能过得和我一样自在随心,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困扰。”
顾光磊轻轻地抱了抱她的胳膊“姑姑,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等将来你老了,我还会给你端屎倒尿。”
“滚一边去。”顾明月感动不到一秒钟,瞬间翻脸,没好气地推开他“我才不需要。我年轻着呢,将来指不定比你活得久,少在那诅咒我。”
顾光磊委屈道“姑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顾明月连忙说道“你给我打住。我还不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被你说下去,指不定今天就得把我送走,还有,我告诉你,是不需要你学多少东西,但也休想躲懒,初中毕业证必须给我考下来,哪怕是最后一名,都得坚持读完,读不下来,你就做好留级准备,或者,你要能读下去,咱们可以尝试奋战高中。”
她记得曾经看过一段话:生活中,很多人都是轻微智障,只是大家生活能够自理,不影响正常社交,没被发现而已。
她也是这么和光磊说的,并告诉他,他和别人的差距不过是病情的轻重问题,便是为了让对方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不会总认为低人一等。
好比两人开始的对话,他只会担心不给姑姑挣脸,却不再是他人的流言蜚语。
这是最让顾明月欣慰的一点,至少证明她的教育还算有效果,没有误人子弟。
在这过程中,她仿佛也治愈上辈子那个自卑的自己。
常言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在这个时代越久,体会这句话越深,她终于理解那句‘治愈别人的同时也在补偿自己’。
无视光磊的哀嚎,撵着他回屋去复习功课。
隔天,找到顾二哥。
之前找他做了一些钩针。这东西最早听说是在希腊兴起,什么时候引进华国不清楚,别的城市有没有也不确定,反正他们东北和明珠两地都没有相关产品售卖。
头饰品市场已经打开,是时候增加些别的类型,于是就想到万物皆可钩的钩织品。
这东西和打毛衣类似,不过织出来的东西可以应用到各个方面:吃穿住行、衣服鞋子包挂坠全部都可以。
只有想不到,没有钩不出!
顾明月在家跟着视频教程练习好一阵才上手,等她亲自教李秀禾,人家没一会便上手。
可能就是手残和手巧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吧.......
钩针由弯钩、针轴、捏手和针杆四个部分组成,长度一般在15厘米左右。
顾明月仔细研究一下,倘若是钩织松散的花样,可以选择用比毛线粗一些的钩针。若是钩织较为紧密的花样,则要选择比毛线细一点的钩针。
正常来说,钩针头必须与毛线保持一致,这样钩出来的花样才更自然,否则会显得呆板。
所以,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