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闪过一抹悲凉,我没再说什么。
因为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接下来的几天,霍司晏做到了言而有信。
每一顿饭,他都亲自来喂。
他喂了,我吐。
我吐了,他再喂。
我和他彼此无言,但各有自己的坚持。
他要的,是我放下过往的伤痛,和他在一起。
而我要的,是彻底的解脱。
深夜时分,看着捆束住我手脚的绳索,我努力挣扎了几下,然后哭了。
比想死更悲情的是,没法去死。
霍司晏打开了灯。
清冷的灯光下,他矜贵的气质更加凸显,一双墨染般的眸子深邃如深潭,使人永远无法琢磨他每时每刻的情绪。
上一世有段时间,我认为自己把他琢磨透了。
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了解他为荣,甚而,那是积在我心间的欣喜。
它让我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
我比任何人都懂他。
然而事实很残酷。
一切只不过是我的自视甚高而已。
不要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也不要自认为了解霍司晏。
这是我从堪称磨难的教训中,总结出来的。
霍司晏没有说话,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即便无言,但我也能知道,他
此刻的想法。
他想,“碎碎,不要倔了,妥协吧。”
百分之百,他认定我最终会妥协。
无非就是时间上的长短。
在欺压我这件事情上,他好像格外的有耐心。
我停止了哭泣,说,“霍司晏,你赢了。”
他面无表情,唇角透着一丝邪魅,“你想通了?”
“我们重新开始。”
我点了点头,言简意赅。
心里却想着,我们怎么可能重新开始……
之所以这么说,是想找机会,了此这一生。
眼下被限制了行动能力,绝食又不成功,我只能这样做。
“好,”霍司晏大手托起我的手心,带给我一丝温热,“我会对你好的。”
“嗯,”我压制住真实的想法,“明天我想出去透透气。”
“去哪里?”
“就去天鹅湖吧。”
上一世,我们也曾为了霍氏股价有过假装恩爱的时候,经常手牵着手,在天鹅湖边踱步。
恩爱的模样羡煞了路人。
时不时就会有行人停下脚步说,“这小俩口真亲密!”
每当这时,我总会畅想余生。
余生有霍司晏,是我最大的幸运。
可后来。
我们逐渐从还算能相处的状态,变成了单方面爱着,单方面厌恶着。
霍司晏不知道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但现在,他显得对我很上心,好似我能提出要求是他的幸运,“好,我来安排。明天我带你去。”
被他触碰我会不舒服,下意识就要闪躲,但忍住了。
为了防止被他看出端倪,我甚至主动吻了他。
都说霍司晏禁欲,外界甚至有过传言,说他喜欢男人,可他对我的身体,从来都喜欢的很。我这一吻,激得他荷尔蒙气息爆发,他解开我身上的绳子,粗暴地撕开我的衣服,欺身而下。
我是很厌恶。
但没有反抗。
以前,我会因为自己这副身体让霍司晏失控,而高兴半天。
此刻只有机械与漠然。
反正是将死之人了,由他去吧。
另外我若是抗拒,有可能会被他怀疑什么。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我不能露出丝毫的马脚。
这是霍司晏最短的一次。
结束之后,他靠着床头柜抽烟。
烟雾缭绕,衬得他的五官更加动人。
但我在这一瞬,并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
我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死。
要知道,曾经我可是因他这副皮囊深陷过。
他吐出一口烟雾,目光落在我身上,“碎碎,你没有走心。”
不愧是他
。
到底是感觉到了。
我掩饰,“你也知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做不到那么好。”
“好吧,早点好起来。”
霍司晏没再说什么,盖上被子睡觉了。
早点好起来,往往是祝福别人的话语。
可我知道,他是在祝福他自己。
我早点好起来,就能早一点在床事上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其他的情绪,我能感觉到此刻自己的眼神有多么空洞。
是的。
我麻木了。
大概是刚才的激烈,使得他累了,霍司晏很快就睡着了。
“霍司晏,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了。”我默默地想。
第二天用过早餐,我迫不及待,“带我去天鹅湖?”
“好。”
“那走吧。”
等待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我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却说,“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