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烫伤。
像是被茶水之类的东西给泼出的痕迹。
我见他沉默,几乎要没了耐心,“你不说,我就去找刘嫂。”
想来她今天进门见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却被沈慕风眼神制止了。
他摁住我的手,想了想。
大约过了五分钟,见我真的和他僵持,不等答案不罢休,他才尴尬着脸色缓缓开口,“真的没什么,就是岳父过来的时候,看到我长这个样子有些生气。”
“所以他就用热水泼了你?”
他不答,却忽然喊我名字,讲话欲言又止,“碎碎,霍司晏……伤过你的心?
岳父说你原本是要嫁给他,结果被我这个瘸子抢了先,你和我离婚,是想回到他身边?”
我微微怔住,见他是在很认真地问我我和霍司晏的关系,心中的疑惑却比他还多,忍不住反问,“你和霍司晏不熟?”
“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连行动都要靠着轮椅的残废。”沈慕风唇角扯出一抹苦笑,“碎碎,你觉得我们熟不熟?”
顿时,我看着他残疾的双腿,从他眼底捕捉到一抹失落。
心底竟然莫名有些不快,“不提他了。”
我摆摆手,把离婚协议收起来,将沈慕风推出电梯,“你身上这烫伤,我先带你去我家讨个公
道。”
时间仓促,司机开了车载着我们从车库出来。
等出大门的时候,刘嫂追上来,怀里抱着,手里提着,全是高档礼盒。
“三爷让我准备的。”她把东西塞进后备箱,恭恭敬敬地给我解释。
这个沈慕风也太好欺负了点。
我对他的行为十分无语,“你这不是讨公道,是去探亲。”
“那天的回门宴不成,今天就当简单的回门了。”他坐在车上,淡淡道,“带些礼品,是应该的。”
说完,像是意识到什么,又抬眸,用那双黑黢黢的眸子看我,“你不喜欢?”
“喜欢。”这是送我爸妈的,上辈子,他们从未被霍司晏重视过,突然被女婿这样对待,其实我挺高兴。
他明显松了口气,车里的氛围逐渐轻松起来。
一路顺利。
等到了程家,提前接到我电话的爸爸,已经等在了门口。
“我来帮你。”他竟然还主动过来,帮我扶沈慕风下车。
程家不缺东西。
我爸这种态度转变,不可能是看到礼品的缘故。
甚至,等进了房间,他还带着沈慕风,单独进了书房喝茶。
这在我们家,算是最高礼遇了。
“印象里,我就不记得我爸那书房让谁进去过。”我满腹狐疑地拉了下我妈,“这到底怎么
回事,沈慕风身上的烫伤,不是我爸弄的?”
“是你爸弄的。”我妈挑眉看我,故意问我,“你今天带他过来,不是回娘家,是想兴师问罪?”
我一噎,嘴里的葡萄险些没咽下去,“我哪里敢。”
我抱着我妈的脖子撒娇,把在沈慕风面前的豪言壮语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对我妈哄着说,“你一手带大的闺女,能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吗?”
“都结婚的人了,还小孩子一样。”我妈被我说的喜笑颜开,却不忘抬手给我顺背,又实在忍不住把我推开,一个手指戳在我的额头上,“亏你爸还说你这个月以来变得沉稳了,要我看,你是一点没长进。”
这种唠叨太难得。
我一点都不烦,还抱住了妈妈的胳膊越抓越紧,我妈被我抱的心软,知道今天白天的事,要给我一个交代。
她一边给我剥葡萄皮,一边往我嘴里塞果肉,忙乎乎的说,“今天一早,我和你爸见到沈慕风的时候,都以为是霍司晏换了身份耍我们玩,你爸那爆脾气,他肯定生气,二话不说,直接端了茶杯冲他泼去。”
我想象那场景,忍不住嘶了一声。
何止我爸。
就连我,第一次看清他这张脸的时候,也冲人发了好大的火。
刚结婚
的新女婿,怕是没有他这么窝囊的。
我对他有些愧疚,催着我妈接着往下说,“结果那水太烫,直接把沈慕风身上烫红一片。”
她叹了口气,“其实你爸泼完就后悔了,但已经晚了,沈慕风的衣服都粘在了皮肤上,看着还怪吓人的。”
“而沈慕风居然还能耐下性子,让刘嫂先客气招待,他去卧室联系了医生,等处理完烫伤又换了衣服再出来。”
“幸好不是刚烧开的水,他家里又有常备药,这才没酿成大错。”我妈提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却又忍不住八卦的问我,“碎碎,你是不是在结婚前就知道沈慕风和霍司晏长得这么像?”
没人愿意给自己找堵。
尤其是我这种好不容易重生的,更不愿意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要是知道他们长得这么像,我肯定不会嫁。”
都是女人,我爸不在,我妈对我这句话倒还挺赞同,“阿晏那孩子确实对你冷淡了些,其实以前我就不怎么喜欢,只是你爸愿意,你也愿意……我总不好和你们父女两个一起作对。”
她给我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