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之外，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内心还潜藏着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要一想到姜染，他的心底就隐隐有些发酸。
那是什么？
沉默中，顾景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
方浩就站在一边看着，也不敢多言。
也不知道是打来的电话……
等顾景舟的手机黑屏，他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写着厉总，他赶紧接了起来。
“厉总？”
“顾景舟人呢？怎么打电话不接？”耳边很快传来对方不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羁，“我刚下飞机，也没人欢迎一下？”
方浩闻言，赶紧躲到了门外，小声说道，“厉总，顾总站在不太方便，他……”
“哦？还能有他不方便的时候？出什么事儿了？”
方浩一想这厉云天是顾总多年的好友，也知道他和姜染的事情，也就没瞒着，悉数都说了出来，末了还恳求道，“厉总，要不你来劝劝顾总吧？他这样下去身体都受不了……”
“地址发来，我马上过去！”
厉云天一点也没犹豫，直奔海霖苑。
刚走进门，一看那
满地的狼藉和顾景舟那颓废的样子，不仅不担心，反而还笑着调侃，“咱们顾总这是终于也为情所困了啊？”
方浩，“……”大哥，是让你来劝人的，不是让你来看笑话的啊！
顾景舟闻言，抬眸扫了一眼厉云天，不屑的冷哼，“你来干什么？”
“你的助理说你快死了，求我来瞧瞧你。”厉云天继续微笑。
顾景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方浩，方浩赶忙将脖子一缩，什么也不敢说，赶紧退了出去。
他们神仙打架，再不走他这个凡人可就要遭殃了！
方浩离开后，厉云天很是自然的坐在了沙发的一边，自顾自的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再看一眼顾景舟，忍不住笑，“以前没看出来，你也这么作。好好的女人，被你逼走了吧？”
顾景舟冷冷的看他，用眼神警告他少说点话。
若是放在平常，厉云天肯定不敢再得瑟，可如今难得看到顾景舟这颓废样，他还不得多奚落两句！
“早就跟你说过，白雪没那么简单。姜染多好啊，跟个小宠物似的跟着你，说一不二的，你偏偏不知道珍惜。”
厉云天是极少知道顾景舟这些的人，只不过兄弟的感情
，他也只能偶尔提醒，不能多说，闹成现在这样，他也只能叹息。
“我才走几天啊，你这就成了个孤家寡人了。为了你我可是特地跑回来的，本来听说贺家找了个孙女回来，我还想着去看看那小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呢！”说着，又仰头喝了一口酒，表示惋惜。
他最近去了一趟帝都办事，听的最多的就是贺家的新鲜事儿。
然而顾景舟对于这些根本就不感兴趣，只是默默的喝了很多的酒，黑眸逐渐扩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肯开口。
“以前姜染在的时候，总觉得她吵闹，如今她走了，才觉得这房子四处都是空荡荡的。”
“心里也空了吧？”厉云天笑着接过话茬。
顾景舟不悦的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厉云天打量他片刻，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奇的问，“你该不会才知道相思是什么感觉吧？兄弟，我看你是真的栽在姜染手里了！”
“什么意思？”顾景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厉云天都快无语了，干脆说着大白话，“我是说，你爱上姜染了！”
这话一出，房间里陡然陷入了死寂。
顾景舟黑
眸闪烁，抬手喝了一口酒，试图掩饰着什么。
许久后，他才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结果刚说出口，厉云天的笑喷了，“哈哈！不可能？那你看看这一地的空瓶子是什么？难道是方浩偷偷喝的？”
“……”顾景舟没说话。
他……真的爱上姜染了？
难道他一想到姜染就疼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感受，是因为爱？
厉云天也笑的差不多了，又喝了一口酒，“听说你把白雪送进看守所了？”
顾景舟修眉轻皱，不用想也知道是方浩说的。
“她自作孽，怪不得谁。”顾景舟垂下眼帘，语气中没有半分情意。
厉云天点点头，也没打算给白雪求情，只是反问顾景舟一句，“如果事情反过来，是姜染做了这些歹毒的事情，你还会这么痛快的送她去坐牢吗？”
话音落下的顷刻，厉云天很明显的看出顾景舟眸底的迟疑……
他也不戳破，只是淡淡的笑，“你心里想护着谁，谁就是你爱的人，这下你知道了吧？”
顾景舟却听的心口一震！
如果是姜染犯下了这些错……
他忍心吗？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她泪眼朦胧看着自己
的样子，心底又是一阵疼痛。
不，他不会忍心的。
原来，他真的爱上了姜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