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英国有多少咱们龙国人吗?”
徐汉林挑了挑眉,反问道,接着说道,“整整二十万人呐,五千家餐馆,各种侨团就有一百四十多个。伦敦的中餐馆多到啥程度?您随便往天上扔块砖头,掉下来能砸着三家龙国餐馆,这竞争简直就是卷出了新高度!”
琉璃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不过很快她就领教到了这里的特色:服务速度那叫一个风驰电掣,快得惊人,态度却恶劣得一塌糊涂,仿佛吃了火药一般。
饭菜倒是实惠得很,量大管饱。
她刚坐下,茶就端上来了,上茶的同时就开了票,服务员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仿佛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更不会因为付钱的是店老板而有所改变,一视同仁,主打一个公平公正,绝不搞特殊对待。
开票没几分钟,饭菜就来了,“咣”的一声重重摆在桌上,那态度就像是在打发叫花子,毫无半分客气。
在这里,您绝对听不到“请、对不起、谢谢”这类的礼貌用语,纯纯一个放飞自我,爱谁谁。
客人来到这儿,连换一下座位的权力都没有。
也有客人抗议,跟服务员发生口角,但无一例外,都是客人被怼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乖乖吃饭、付钱。
不就是吃个饭嘛,废话少说,赶紧开干,别瞎啰嗦。
服务如此恶劣,生意却这般红火,这让琉璃满心疑惑,心里就像有一群小猴子在抓挠,不停地嘀咕着:这要是在国内,怕是早就打得天昏地暗,一片狼藉,场面完全失控了。
饭菜虽说美味可口,而且大盘大碗分量特别足,可她还是没能吃完。
饭后,她向徐汉林提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很简单。”
徐汉林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英国社会特别讲究礼仪,讲究绅士风度,大家享受惯了彬彬有礼,偶尔也想换换口味,领教一下粗鲁的滋味,这也是一种别样的人生体验。
您瞧瞧,很多人自己体验了还不够,还得呼朋唤友地把家人和朋友叫来一起感受。汉林饭店虽然恶名远扬,可吃客就是冲着这恶名来的,妥妥的反向操作。
再者,这里吃饭两英镑起价,三英镑封顶,保证能让您吃饱吃好,这个价在全城都找不到第二家,这性价比简直逆天了。”
琉璃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不由得为这种别出心裁的思路疯狂打call,竖起大拇指说道:“厉害了我的哥,这操作简直666啊!”
“好了。”
徐汉林收起笑容,神色郑重地说道,“现在咱们谈正事。关于白芳的情况,我给你们提供的资料都讲得明明白白的,我对你就提一个要求,如果您要和那些人谈判,到时候一定提前通知我。
要是您出了啥岔子,我可没法向朋友交代,那我就彻底凉凉了。”
“我明白。”
琉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问道,“那些人具体是指哪些人?”
“女神夜总会,就在红灯区。”
徐汉林压低声音说道,“白芳一直在那家夜总会做舞女,她的工作卡就在那儿。”
“白芳来你这里吃过饭吗?”
琉璃问。
“说不准。”
徐汉林摇了摇头,眉头紧皱,“我没见过她,见了也认不出来。据说她从不和龙国人来往,也很少说话,这座城里清楚她底细的人没几个,简直就是个神秘莫测的‘独行侠’。”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这儿是什么地方?”
徐汉林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说,“有钱的人来这儿找刺激,没钱的人来这儿图实惠,英格兰人、苏格兰人、日尔曼人、大陆人、台湾人、香港人,三教九流啥人没有?说句大话,只要是您真心想知道的事,
龙国人圈子里就算有人偷偷放个屁,我也能给您打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琉璃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心想:这徐汉林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晚上八点多,徐汉林把琉璃送回了旅馆。
分手的时候,他把一张名片递给她,并千叮咛万嘱咐道:“有事就按上面的号码打电话,晚上最好别出去瞎转悠,外面可不安全。”
徐汉林的名片上除了饭店经理的头衔之外,还有三个职称:曼彻斯特温州天主教会理事、侨商联合会理事、温州同乡会理事。
琉璃出国没多久就清楚了,谁加入的社团组织越多,谁的头衔越大,那么他捐出的款额也就越高。干侨团讲究的是自愿奉献,是为公益事业赔钱。而“理事”这个职称通常是只捐钱不管事,代表的是一种精神和威信。
等徐汉林的汽车开走了,琉璃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上的牌子翻到“请勿打扰”那一面,轻轻关上了门。
洗去了一路的疲惫和风尘,她吹干头发,穿上宽松舒适的睡衣,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把屋里的大灯关掉,站在窗前一边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一边俯瞰着曼彻斯特的美丽夜景。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倒转起来,从罗马到门封口,从门封口回到盛京,回到和南宫悦相处的那些日子。
她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南宫悦,她们之间原本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