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通了,接电话的并非张三,而是餐馆里打工的店员。南宫悦赶忙报出自己的姓名,心急火燎地让他以最快速度去叫张三来听电话。
片刻之后,电话里传来张三急切的声音:
“我是张三,您是南宫悦吗?您在哪儿呢?”
“我在罗马,受木楚的委托给您打电话,能听清楚不?”南宫悦表情严肃。
“声音清楚得很呐。”张三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说道:
“我们都快急疯了,王龙那边眼巴巴等着签字呢,可不敢轻举妄动啊,一直都没有木楚哥的消息,简直要急出神经病了。”
“你听好了,”南宫悦郑重其事、字斟句酌地说道,同时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我受木楚的委托郑重通知您,并通过您转告王龙,格拉普尔有限公司与汉州皮革厂的产权协议可以正式签字了。您马上将纳尼亚的价值七百万龙腾币的奥地利先令打入汉州皮革厂的账号,
其余部分三个月内付清,资金很快就能汇过去。听清楚没有?给我仔仔细细、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张三丝毫不敢懈怠,认认真真、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还有其他问题不?”南宫悦微微挑眉。
“有哇。”张三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接下来具体该咋整呢?”
南宫悦笑着说道:
“准备几只大大的箱子,等着装钱就大功告成啦。”
“哈哈哈……”张三也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笑得那叫一个轻松畅快,仿佛心头压着的万钧巨石瞬间化作齑粉。
“我的任务总算圆满完成咯。”南宫悦如释重负地说道:
“祝你们一切顺遂如意,拜拜喽。”
南宫悦放下电话,压抑的心情似乎稍微舒缓了一些。这思考决策的过程,那叫一个千回百转、艰难险阻,复杂得让人脑袋都要炸了,真付诸行动起来居然如此干脆利落、易如反掌,简直神了。
“好了,送我回去吧。”她说道。
方白云启动汽车,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疾驰上路。
平坦的大街上车灯如璀璨星河般川流不息,美轮美奂。街道两边商店星罗棋布,霓虹灯闪烁着绚丽夺目的光芒,令人眼花缭乱。
人行道上有陶醉的情侣甜蜜依偎着漫步、天真的孩子欢快地追逐嬉戏、悠然的老人闲适自在地徜徉。
这画面,美若梦幻仙境,这生活,惬意舒适至极。南宫悦望着这美丽的街景,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感慨,还有一阵酸楚,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她喃喃自语道:
“方大诗人都自杀八天了,现在也不知具体是啥情况?也许已经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咱们这些人居然都不能去看上一眼、送他一程,实在令人痛心疾首、悲愤交加。”
方白云默默地开着车,一脸肃穆,沉默不语。
南宫悦打开车窗,让冷风吹拂面庞,尽情呼吸着清凉的空气,直到冷得牙齿打颤才关上车窗。她感觉略微舒服了一些,心中暗自思忖:
“琉璃在巴黎不会有啥状况吧?”
于是问道:
“琉璃在巴黎不会有啥状况吧?”
“不会。”方白云边专注开车边说道:
“她一直有人陪伴在侧,充其量也就是和罗松闲聊几句,又不是去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不会有危险的。到了英国也会有人接应,稳如泰山。”
南宫悦说道:
“等琉璃回来,咱们这边或许就能稳住大局了。她的事儿也不少,我想着让她先把李逸尘的诗集精心雕琢出来,做得精妙无双,她现在在这方面可是行家里手。”
方白云说道:
“事情多得像满天繁星,一件接着一件,简直乱成了一锅八宝粥。您现在啥都别想,集中精力办好一件事儿,回国去见木楚。您去盛京是啥理由?木楚去盛京又是啥理由?
这个问题容不得有半分含糊,必须得有一个经得起反复推敲论证的完美解释。”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南宫悦眉头紧锁说道:
“我想过到盛京找苏论道谈写序的事儿,去看望李三,甚至连即兴结婚都想到了,可这些理由都太过牵强附会,根本站不住脚。这个问题肯定得请教您,我明天订机票做准备,动身之前您可得把答案告诉我,拜托拜托啦。”
“刚才我一直在冥思苦想,我也伤透了脑筋。”方白云说道,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理由倒是有一个,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只是,您可能会觉得太过冷酷绝情、心狠手辣。”
“有这么严重?”南宫悦满心狐疑,睁大了眼睛。
“逸尘的老家在河北省三河县的一个小村庄。”方白云说出这句话时显得压抑又无奈,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三河县离盛京坐车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上大学的时候我和木楚都去过。
逸尘自杀已然过去了漫长八日!
待您订好机票,结束回国的行程,再从门封口赶赴盛京,这一系列操作下来,逸尘的骨灰毫无疑问早已被他的父母妥妥地带回了三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