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伦理、良心这道防线,
不是每个人都能坚如磐石地坚守得住的,当外界的诱惑强大到甚至超越它所能承受的极限时,它就会土崩瓦解,就会被别的东西取而代之,这就是残酷到令人发指的现实,别太天真幼稚,异想天开啦!
我在想,要是你没有被强大的力量庇护着,要是你像那些难民一样极度渴望得到哪怕是最肮脏、最卑微的一份工作,你还会这么义正言辞吗?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饱汉不知饿汉饥!”
方白云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自嘲,仿佛已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你提出了一个非得身临其境才能回答的问题,我服了,五体投地!”
南宫悦稍稍停顿片刻,继续平静如水地说道:“过去,我和木楚说要相依为命。
如今,我要和他讲同生共死。
真的,这不是在讲什么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别胡思乱想。当我决定反抗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把后果设想得一塌糊涂,我心情差到极点,满心绝望,仿佛末日审判即将来临,
仿佛一个倒霉透顶的赌徒正一步步迈向死亡的深渊,万劫不复。死,看似是件简单轻松的事儿,但我还是把它想得极为复杂繁琐,比如用哪种方式去死能没有痛苦,能死得唯美动人一些。
我害怕死后被人围观,害怕别人看到我血腥的惨状,我胆小怯懦还不行吗?”
南宫悦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却依然坚定,仿佛在黑暗中坚守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方白云打开车门走下车,让冷风吹吹自己快要爆炸的脑袋,让冷空气冷却一下自己几乎燃烧的胸腔。
他在路边缓缓地来回踱步,像个迷失方向、茫然失措的孤魂,沉默不语,陷入深深的思索,他在权衡天平的砝码究竟该倾向哪一端。
此时,天色愈发阴沉,一场倾盆大雨即将铺天盖地而下,这氛围压抑到令人窒息。
铅灰色的云层越积越厚,压得人几乎无法喘息。
南宫悦也下了车,静静地站在路边,宛如一座凝固的雕塑。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却浑然不觉。
过了许久,方白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轻声说道:“其实,我早就预感到会有今天,只是一直自欺欺人,不愿面对现实罢了,我就是只藏头露尾、胆小如鼠的鸵鸟。
木楚以为不直接执行计划就能让自己心里稍微舒坦点儿,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然而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我个人舍不舍得那几个黑钱的问题了。
我个人倒是想立个贞节牌坊,可后果却要由木楚、王龙和张三来承担,我要是这么做,还算个人吗?我个人同意退钱,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得交给木楚,别为难我,我真的扛不住啦!”
方白云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妥协,仿佛已经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