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纷飘落,轻柔而坚韧,旋转着,轻轻地落在大地上,融入冷寂中。
宫道上不时有人来往洒扫,但雪势太大,以至于道路来不及完全清扫干净。
婉宁沿着宫道前行,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
回忆起还未搬出皇宫时,她在宫中是有资格坐轿辇的。
想到这里,婉宁问楚眉:“跟我搬出宫后,进宫的路反而难了,眉儿也可有后悔过?”
楚眉瞟了婉宁一眼,依旧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殿下说的什么话。”
然后她又说:“不过是走几步路而已,你都不怕,我又何惧之有?”
听楚眉这么说,婉宁轻轻一笑。
“听说西境的环境与京城大相径庭,不知我们届时能否适应那里的生活?”
楚眉看向婉宁,坚定地回答:“殿下去往何处,我和朱嬷嬷自会跟随至何处。”
接着,楚眉又补充说:“这几日我与朱嬷嬷翻阅了关于西境的书籍,发现虽然那里与京城截然不同,但书中描述的那片辽阔的草原,适宜放牧牛羊,想想就觉得期待。”
“期待什么?”婉宁含笑追问。
“骑马啊!”
楚眉兴致勃勃地说,并打趣地看着婉宁:“特别是你,正好可以在那里提升一下你的骑马技术。”
婉宁只能苦笑一下。
她知道自己骑马的技术一直不算好,常被楚眉拿来开玩笑。
“到时候,等你和李将军成亲生子,我还可以教他们骑马呢。”
这话让婉宁身形微微一滞。
朱七曾提及,夏府有喜事。
安宁即将出嫁,而且嫁的还是一位大将军。
楚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小心地观察着婉宁的表情,再次开口:“殿下,所有传闻都未必属实,我们还是向李将军直接问清楚的好!”
婉宁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我会的。”
重活一世,她绝不要再卷入这情爱的斗争中。
更不愿仅仅为了男人而活。
她要为自己而活,坚守自己的选择与道路。
当婉宁抵达皇后的宫中时,皇后刚刚午休醒来,神色间透露出些许疲惫。
婉宁轻声问候,递上一杯热茶:“母后,冬日严寒,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皇后微微点头,接过茶杯,“你有心了。”
她目光转向婉宁,问:“今日大雪封路,为何还进宫来?”
婉宁在皇后下首落座,抬眼答道:“母后,今日我收到哥哥的来信,特来向您禀报此事。”
闻言,皇后坐直身体看向婉宁。
看来,昨日叫她进宫说话,还是有点用的。
她故作惊讶地问道:“哦?晟儿说了些什么?”
婉宁轻轻勾起嘴角,回答道:“哥哥叮嘱我最近不要外出走动,安心在府中等待他回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她眨了眨眼,继续说:“不过,如今我在大理寺任职,难免需要外出。若哥哥因此责怪,还望母后为我说项。”
皇后闻言,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意:“这是自然。”
她目看着婉宁,继而又问:“婧儿,关于你与李沉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婉宁抬头,目光清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她补充道:“儿臣所愿,不过是与李将军一同在西境安居乐业。”
皇后凝视着婉宁的眼眸,点了点头:“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
她轻啜一口热茶,又说:“算算日子,晟儿不日即将归来,你们兄妹二人到时好好聚聚。你也要好好劝劝他,让他安心在北境驻守,你父皇和朝廷大臣们都会铭记他的辛苦付出。”
婉宁顺从回答:“母后,我会的。”
婉宁望向皇后,继续说道:“今日我还听说夏府有喜事临门,特此向母后道一声恭喜。”
皇后听后,略显疑惑地看向婉宁:“什么喜事?”
看来,连皇后都未曾听闻此事。
婉宁装作惊讶地说:“我原以为母后已然知晓夏府的喜讯。”
皇后眉头微蹙,心中暗自纳闷,却只是淡淡地说:“府中无人对我提起,料想亦非什么大事。你有心了。”
她又补充道:“如今天气寒冷,你作为大燕的长公主,也应当注意身体。”
婉宁闻言,不禁微微一怔。
已经许多年,皇后未曾如此关心过她了。
看来,李沉掌握的那六万兵马,确实让皇后有些忧心。
婉宁回应道:“多谢母后关怀,我会保重的。”
说罢,她缓缓起身告辞:“我便不打扰母后休息了,过些时日再来请安。”
皇后轻轻应了一声,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
婉宁沿着宫道前行,对楚眉说:“夏府的事,母后似乎并不知情。”
楚眉听后,眨了眨眼。
“不知情?但那绝非小事!”
话音未落,她突然停顿了下来。
婉宁顺着楚眉的目光望去,只见安宁在两个侍女的陪伴下,正向这边走来。
看来,她是来寻找皇后的。
婉宁站定,轻声笑一下。
安宁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