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踏出牢狱的阴霾,急切地挥毫泼墨,书写了一封书信。
她对楚眉说道:“将此信递交给李将军,请他务必今晚赴公主府一聚。”
楚眉接过信件,眉头微挑,似是疑惑又似是戏谑地问:“殿下,昨晚才与驸马相见,今日便已思念至深了吗?”
婉宁轻轻敲打了楚眉的额头,带着一丝俏皮回应:“正是如此,让他来商议婚事。”
“成亲?”
楚眉惊讶地眨了眨眼,“真的吗?殿下这么快就要成亲了吗?”
闻言,婉宁笑了笑。
“迟早也是要成亲的,不算快了。”
她面带微笑,语气中透着几分坚定:“成婚乃是人生大事,既然父皇已赐婚,那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而现在,她也想为了他做点事。
成亲,是最适合的。
楚眉闻言,立刻表示:“那我这就去。”
就在楚眉准备离开之际,朱七疾步上前,低声向婉宁汇报:“殿下,夏府有动静。”
夏府,夏国舅的宅邸。
安宁的家。
楚眉听闻此言,也停下了脚步,好奇地聆听。
朱七继续道:“今日清晨,李将军造访了夏府,逗留了一个时辰。”
婉宁听后,秀眉微蹙。
楚眉迅速转向朱七,追问:“李将军去做什么?”
朱七摇头表示不知,解释道:“我无法进入夏府探明情况。但值李将军进出之时,安宁公主均亲自出门迎送。”
说到此处,朱七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婉宁,欲言又止。
婉宁淡然地道:“你尽管说。”
朱七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安宁公主在迎接李将军时,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说罢,他迅速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婉宁的反应。
听到这话,婉宁心中波澜微动,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袖中的手。
昨晚,她本想问清盘踞心头的疑云,询问李沉与安宁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话到嘴边,她却未问出口,只因她深信他。
半晌后,婉宁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继续盯紧夏府,找个机会送个人进去。”
闻言,楚眉轻轻挑起眉毛。
安宁竟敢派人渗透公主府,难道她们就不能以牙还牙,遣人潜入她家吗?
朱七退出房间后,楚眉试探性地问道:“殿下,你无恙吧?”
她无法忘却那日宫道之上,安宁对婉宁耳语的那番话,话语之中隐藏着让人误解的种子。
“我无恙,你去请李将军今晚来。”
婉宁平静地回答,同时抬头望向楚眉,眼中闪过一丝坚决,“流言蜚语,终归是他人之言,不如李将军亲口所述。”
楚眉听后,点头理解,便迅速转身离去。
婉宁则静静地坐着,抬首望向窗外,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外头空气清冷,寒风横扫,漫天的阴霾笼罩下来,云层厚重压抑。
“快要下雪了。”
她轻声自语,手中的卷宗仿佛是那被风雪覆盖的命运,冰冷而沉重。
然而,她知道,无论风雪多么凶猛,她都必须面对,如同她必须处理眼前的案件一般。
宋知闲如箭步飞奔而入,对婉宁奏道:“殿下,北境之战事告急,我大燕遭受挫败!”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婉宁双耳嗡鸣,心绪激荡。
按旧世记忆,大燕本应在半月之后,方遭遇大败。
然而,此番变故竟比前世快了半个月之多。
此一改变,使得她措手不及,诸多筹谋未能就绪。
她与李沉的联姻尚未定论。
大理寺牢狱中潜藏的惊天秘案亦未揭晓。
纷至沓来之事,如乱麻般缠绕于心。
“殿下……”
宋知闲的声音再次响起,夹杂着一丝担忧。
婉宁深吸一口气,神色逐渐凝重,恢复了些许清明,询问道:“战报已经回来了吗?”
宋知闲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估计还有半个时辰便能传至圣上手中。”
他之所以能提前得知此讯,皆因大理寺密探之功。
他凝视着婉宁心不在焉的模样,又道:“大皇子亦在回京路上。”
闻言,婉宁身形微微一滞。
此次北境之败,赵晟定会将罪责归于粮草、兵器及兵马支援不力。
然而,他归京之后,所受影响甚微。
反观她自身,曾作为人质前往代国,皇上为补偿,特赐赵晟更多兵马军备,使其北境势力日益壮大。
然而,她心中清楚,现在的她尚有回旋余地。
毕竟,战败的消息初传,代国的苛刻要求尚需时日方能提出。
婉宁闭目沉思片刻,问道:“可知二皇子如今身处何方?”
宋知闲答道:“此消息二皇子尚未获悉,若无意外,他应在御林军中。”
婉宁听罢,轻轻颔首,随即起身,决然道:“那我们即刻前往御林军寻他。”
言毕,她率先迈步走出。
既然今生变局来得更为迅猛,她必须争分夺秒达成心中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