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闲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些许的释然。
“多亏了李将军那晚及时赶到,将人救走,否则那犯人必定难逃一死。”
婉宁未曾料到,一个县城的小案件竟能如此错综复杂。
她询问道:“这么说来,指认那个犯人的目的,是为了置他于死地?”
宋知闲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那位农户的女儿原本在某个富贵人家做仆役,却不幸被那家的主人侮辱,悲愤之下她选择了自尽。当农户前去讨个公道时,反遭羞辱。正是那时,有人接触了农户,用一笔钱诱惑他去做伪证,陷害他人。”
他停顿片刻,又接着说:“扶风县一向以民风淳朴闻名,此案件当时确实引起了轩然大波。由于人证、物证以及时间线都异常吻合,我们便将那人逮捕归案。”
婉宁听后沉思良久,“看来有人蓄意要对付他。”
她随后又问:“那之后呢,你是怎样发现他是无辜的?”
宋知闲苦笑一声,“事实上,在随您前往淮乡与郑州期间,我一边为您办事,一边也在暗中关注这个案子。”
婉宁轻轻挑眉。
她预料到了宋知闲会如此执着,这正是他的性格使然。
“李将军常年驻守西境,所以对于他劫持那个犯人的行为,我起初也是充满疑惑。”
宋知闲解释说,“这促使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案子。”
他继续道:“由于那晚牢狱混乱,加上李将军的意外出现,我错过了一些关键线索。事后反复回想,我注意到除了李将军外,还有两人混入,他们显然是去杀害那名犯人的。当看到李将军将人救走后,他们便紧随其后进行追杀。因此,如果那晚李将军身上有伤,很可能是与这两人交手所致。”
婉宁沉吟片刻,追问:“接下来你是如何调查的?”
宋知闲回答:“前段时间我返回扶风,对那名犯人进行了专门的调查。发现他并非扶风本地人,而是在七八年前迁来的。他初到扶风时在一家镖局工作,表现得相当勤恳。但后来,他突然变得游手好闲,生活窘迫时甚至乞讨。”
他停顿一下,继续道:“我访问了他曾经工作的镖局,得知他在收到一封神秘信件后行为突然改变,而这封信似乎是从西境发出的。”
婉宁听后感到惊讶:“西境?”
这已经是她今日第二次接触到西境了。
她立刻问道:“那试图在牢狱中刺杀那名犯人的是些什么人?”
宋知闲摇头:“目前还未查出他们的身份。”
他思考了一下,接着看向婉宁:“记得我们在郑州时,李将军曾暂时离开去南风山调查平宣王的府邸和私兵训练情况。我后来查探得知,李将军曾在南风山上将一人带到灵隐寺隐藏。”
婉宁对此有印象。
那时她指派朱七前往灵隐寺与如闻大师了解情况,朱七回报有大量官兵进入了灵隐寺,但无法确认他们是去监视如闻大师还是整个寺庙。
现在看来,他们很可能是去搜寻李沉和他带走的那个人。
于是,她好奇地询问:“他究竟从平宣王那里带走了谁?”
宋知闲毫不隐瞒地回答:“一个长期被囚禁于平宣王府的神秘人物。根据我深入的调查,那人曾是西境驻军的副军师。”
“又是西境?”
婉宁稍感意外,随即追问,“副军师?平宣王为何要囚禁他?”
“确实如此。”
宋知闲继续解释,“在萧大人审理平宣王谋反案时,众多口供中都提到了这么一个人。但奇怪的是,李将军率军上山执行看押时,名单中却未见此人。”
婉宁沉思片刻,再度发问:“那平宣王的部下们,有没有提及他为何会被囚于南风山?”
“平宣王副将的供述揭示了原因。几年前,平宣王特邀此人入山,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军师,为日后的谋反行动出谋划策。然而,他并未屈服,反而试图逃离。尽管多年努力,却始终未能成功。因此,平宣王最终决定将他严密关押在一个院落内,并由专人轮流看守。”
接着,宋知闲补充道:“南风山地势险峻,关卡重重。若要将一个被囚禁的人秘密带下山,恐怕只有李将军才能做到。”
听到这里,婉宁目光转向宋知闲。
只见他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敬意。
她思索片刻后问道:“综合这两个事件,你认为李将军的意图何在?”
宋知闲迅速将目光转向婉宁,认真回答道:“李将军不仅劫走了扶风牢狱的囚犯,还冒险前往南风山解救了另一人,甚至他曾前往郑州与齐公会面。我推测,他可能在重新调查当年李大将军战死的事件。”
婉宁听后也点了点头。
她也有着同样的看法。
李沉的祖母去世后,他本应扶灵归来并立即返回西境,但至今未有动静。
尽管当前西境和平无事,但李沉以往每次回来都仅停留数日便匆匆返回。
显然,他现在手中握有两名从西境来的关键人物,加上齐公,人证方面他似乎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
至于物证……
婉宁略微停顿,然后继续道:“今日我在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