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轻轻地摩挲着自己被冻得僵硬的膝盖,艰难地扶着宫墙,一步步向外走去。
在寒风中站立了一个多时辰,又在没有地龙温暖的地面上跪了那样长的时间,她感到自己的双腿仿佛已不属于自己。
膝盖处更是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由于宫中的撵轿已被撤销,她只能步行前往宫门。
然而,她的双腿已经被寒冷侵蚀得近乎失去知觉,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就在她缓慢前行时,宫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殿下!”
楚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到婉宁的模样,眼中满是担忧。
她搀扶着婉宁,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
婉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没事,只是在母后那里跪了一会儿。”
楚眉看着她,显然不相信这轻描淡写的解释。
跪一会儿怎么可能让人如此痛苦,连走路都困难。
“我来背你。”
楚眉说着,便在婉宁身前半蹲下身子,准备将她背起。
“不用了。”
婉宁轻轻地推开楚眉,继续向前走去。
楚眉前两天才受了重伤,如今尚未痊愈,这也是她今天没有让楚眉陪同入宫的原因。
她又怎么能让她背自己出去呢!
“一起走吧!”
婉宁握住楚眉的手,继续向前迈步。
尽管步伐缓慢,但她坚定不已。
楚眉眼中满是担忧,转头望向婉宁时,婉宁对她轻轻一笑,安慰道:“别担心,只是走路慢一些而已。”
看着楚眉眼眶含泪,婉宁知道,那是对自己的心疼,也是因无力帮助她而感到的愧疚。
楚眉最终点了点头,两人相互扶持着往前走去。
此刻,婉宁才真切地感受到,宫墙之内的道路竟如此漫长,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走了一段,婉宁对楚眉说道:“一会儿你替我向林大人和萧蘅传个话,就说我身体不适,可能暂时无法亲赴大理寺处理事务。若有关于安成侯案子的最新进展,务必及时告知我。”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如果近期有新的案件,也可以送至公主府,我会在府中审阅卷宗并进行分析。”
楚眉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
片刻后,楚眉问出了一个问题:“殿下,今日您因安成侯的案子触怒了皇后娘娘,若日后遇到类似情况,我们又当如何应对?”
听到楚眉的话,婉宁笑了笑。
“连皇后娘娘都得罪了,又还有谁是不可触碰的呢?”
她轻声说道,目光坚毅地望向宫外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
对她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在宫中朝中树敌,而是重蹈覆辙,再次被送往代国作为人质。
这一生,为了不再踏上那片土地,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即便是开罪皇后,她也在所不惜。
接下来的两天,公主府闭门谢客,婉宁安静地度过了这两天。
朱嬷嬷虽然不赞同婉宁的做法,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她每日为婉宁的膝盖敷上药贴,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担忧。
“膝盖可是关键部位,年纪大了就会知道厉害。”
朱嬷嬷一边敷药,一边心疼地说着,接着又道:“现在我们都已经搬出皇宫,您也有了婚约,不用再受皇后娘娘的气了,为什么不强硬一些,拒绝她的要求呢?”
婉宁看着朱嬷嬷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没关系,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她回想起前世的记忆,与皇后的纠葛,大概也不会再多了。
不过,由于这两天婉宁几乎没有下地行走,她的腿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与此同时,楚眉经过几日的休养,身上的伤势也大有好转,一大早就在院子里练功。
就在这时,小朱急匆匆地走进来,恭敬地禀报道:“殿下,安宁公主已经回到京城了。”
婉宁听后,轻轻挑了挑眉。
果然不出所料,安成侯刚一出事,侯爵之位被剥夺,安宁便火速回京。
如果安宁得知安成侯失去侯爵之位是由她婉宁引起的,不知会对她增加多少怨恨,甚至可能又会策划什么复仇计划。
一想到又要面对安宁的种种算计,婉宁就感到头疼不已。
“我明白了。”
婉宁回答道,随后又吩咐道:“派人密切关注她的行踪,有任何异常立即上报。”
对于安宁那难以捉摸的小性子,婉宁认为还是要小心防备,以免她又搞出什么麻烦事来。
“明白了!”
小李领命后迅速退了出去。
婉宁伸展了一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腿部,对楚眉说:“下午我们去一趟大理寺吧!”
最近两天大理寺没有接到什么新案子,萧蘅还在忙于处理安成侯案子的收尾工作。
而今天,安成侯也将从大理寺的牢狱中获释,终于可以返回他的侯府。
哦,不,现在他的侯爵之位被剥夺,那里不能再称为侯府了。
楚眉看了看婉宁的腿,知道任何劝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