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李走了过来,对婉宁说:“娘子,茶楼有空位了。”
婉宁点了点头,然后让楚眉买下那支白玉簪子,并向商贩道了谢。
就在他们准备前往茶楼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招呼声:“刘娘子!”
这声音清醇如酒,低沉地传入婉宁的耳中。
这个声音,在她前世是最喜欢听的。
特别是当他温柔地对待她、哄她的时候。
但她也记得,当她用他送的发簪刺入自己胸膛前,他说的那些绝情的话。
“这就是你的命,一辈子只能做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不需要的时候,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
那时,她不信他的话,依旧卑微地问他:“沈玉容,你爱过我吗?”
即使隔了两世,她仍能清楚记得他那双无情的眼睛。
还有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
只有当她用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拿着那支发簪刺向自己的胸膛时,他才开始反抗。
“沈玉容,他日天下百姓,若不信我死于兄弟之手,那你觉得成王可会保你?到时候,你就是杀我的罪人。”
但她已不想活了。
看着他露出的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笑了。
“你要杀我,我就在地狱等你。”
几个月前,婉宁在淮乡见到沈玉容时,并没有与他有太多交集。
那时她想,或许没有了她和薛芳菲,这一世她和沈玉容也就不会再相遇了。
婉宁自嘲地勾了勾唇,然后转过身去看他。
沈玉容依旧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与她今天的穿着反倒是有些相衬。
想到这,她又苦笑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着沈玉容那温润的面容,开口道:“沈郎君,好久不见,怎么来京城了?”
沈玉容看着婉宁的脸,回答道:“是的,我来京城准备参加春闱。”
“春闱?”
听到这话,婉宁思索了一番。
在她前世从代国回来的那段时间里,沈玉容参加了殿试,并获得了状元。
而春闱三年举行一次。
按照前世的时间来计算,沈玉容应该是四年后才到京城参加会试的,怎么这一世提前了这么多?
看着婉宁一脸不解的样子,沈玉容笑了笑,再次解释道:“我已经在淮乡参加了秋闱,并获得了举人。”
所以,这一次,他是来京城参加春闱的。
闻言,婉宁笑了一下。
“那就恭喜沈郎君通过秋闱了,也希望你在这次的春闱中取得好成绩。”
说着,她牵起楚眉的手,往城门张望了一下。
如果沈玉容看着她是在这里等人的话,估计会离开吧。
“刘娘子。”
沈玉容再次叫住她。
婉宁心里嘀咕了一句小瞧了他后,笑着问:“沈郎君还有事吗?”
沈玉容看着婉宁,向她行了一礼,道:“或许,我应该称您为长公主殿下。”
听到这话,婉宁微微挑眉。
“沈郎君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沈玉容抬起头看着她,解释道:“薛大人因协助长公主殿下破获平宣王谋反一案而晋升为工部官员,这消息在淮乡已经传开了,所以我想,您就是那位长公主殿下了。”
婉宁听后笑了笑。
薛怀远和薛芳菲因协助长公主破获案件有功,晋升至京城,她的身份自然不难被猜出。
察觉到刚才那位首饰商贩不时好奇地往这边看,婉宁问道:“沈郎君此次来京城,找到住处了吗?”
沈玉容答道:“已经找到了,就住在薛大人家中。”
婉宁有些惊讶地重复道:“住在薛大人家中?”
“是的。”
沈玉容继续解释,“薛大人进京前,我曾与他提过会到京城参加春闱。他知道我在京城没有亲友接待,便建议我暂时住在他家,直到我找到合适的住所再搬出。”
婉宁心中暗自思量,现在还未过冬,距离春闱还有三个月的时间,那意味着沈玉容将在薛家住上一段时间。
住那么久……
婉宁眨了眨眼,再次开口:“如今薛娘子也随父亲来到了京城,并入读明义堂。但我大燕一向注重男女之别,沈郎君与薛娘子又尚未婚配,如果被明义堂或国子监的学子们知道了,恐怕会对薛娘子的名声有所影响……”
说着,她的脸色有点为难。
“可能沈郎君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既然薛娘子现在入读明义堂,我觉得沈郎君还是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
说完,她观察着沈玉容的表情。
听到这话,沈玉容的脸色苍白了几分。
随即,他低下头,道:“是沈某考虑不周,听您这么一说,确实不妥。”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只是沈某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
“没关系,我帮你找!”
楚眉看着沈玉容,接着说:“找房子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她转向婉宁,继续说:“只是不知道今天还来不来得及。”
婉宁笑了笑。
“没关系,今晚你可以把薛娘子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