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婉宁站在窗前抬头看了出去。
她的身影被月华对比,谪美若仙。
“危险?”
她扬起眉心,淡淡地笑了笑。
再危险,比得过在代国时受尽侮辱来得难受吗?
她回过头,看着李沉,眼神中泛着一抹坚定。
“我不怕危险,最差的预想,不过也就是我这条命了。”
李沉看着她,久久没有言语。
而后,婉宁再次开口:“兵器偷运至郑州,他们总得找个地方放置的,现在,我们需要将这个地方找出来。”
而后,她坐回到李沉的对面,指向案桌上的文书。
“我猜想,兵器应该会放在这三个地方。”
李沉垂眸看去。
那三个地方已被婉宁圈了出来。
“你确定?”他不可置信地问。
今夜的婉宁,实在给了他太多的意外了。
一个鲜少出宫、一直毫无心机的长公主殿下,心思确是这般细腻,想法也是那般大胆。
“只是初步猜想,还得再去查证和证实才能确定的。”
虽然如此说,但婉宁的眼神,却带着丝丝的坚定。
“第一个可疑的地方就是郑州县衙。”
婉宁看着他,再次说出她的猜想。
“郑州县衙的面积很大,几乎是淮乡县衙的五倍之多。而且有文书记载,一百二十多年前郑州曾发生过暴乱,当时的百姓在城内挖了一个地下通道用以躲藏,而那地下通道所挖之处,就是如今的郑州县衙。”
闻言,李沉抬起头来看着婉宁,目光一片赞许。
“没想到这一百多年前的地下通道,都被你查出来了。”
“查这个并不难,只是听闻这地下通道延伸向多处,那些藏在这里的兵器或许只是作为中转。”
婉宁顿了一下,又道:“想要从这里将兵器运转到其他地方,太容易了。”
毕竟,郑州府尹就可以批核文书。
“那你认为,这些兵器运出郑州了吗?”
“不会。”婉宁笃定道。
李沉勾起唇角,问:“为何如此肯定。”
婉宁随即将手指向另外两个圈起来的地方。
“因为这两处。就是平宣王练兵的地方。”
平宣王练兵的地方不是她查出来的,而是依靠前世的记忆知道的。
所以,她很确定,那些私炼的兵器,不会离开郑州。
“明日一早我们会继续去会会齐老夫人,看看她会否有消息传递给我们。”
婉宁抬起头,手指向一处。
“如果有,我们便先按她的消息行事。如果没有,我们就先去这一处。”
李沉从她的手指缓缓往上看去。
只见她的脸颊映照在一片烛火下,明明灭灭,却是一脸坚毅。
夜色不早,李沉也回去了。
临走前,婉宁唤住了他。
“李将军,今日都是在谈冶铁兵器案,是否待查清这个案子,再处理你的事?”
李沉闻言顿了顿,没有回过头看去。
许久,他说:“说不定,就是一起进行的。”
所以,他之所以提出要帮助她,是因为他要调查的事情和人物与她的相同,还是因为他对她有着特殊的情感?
尽管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但他的动机却可能截然不同。
她心中略感好奇,想要探究其中的原因。
她想要知道,在李沉的心中,自己是否占据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位置。
翌日一早,楚眉再次乔装成昨日那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人,而婉宁和小李依旧坐在茶楼二楼看着。
楚眉今日没有去买菜。而是坐在昨日的那个位置。一边大声叹气,一边看着身旁经过的人。
特别是年轻人。
一旁的一个卖菜的摊主看不下去,好心劝她。
“老人家,那些小偷小摸的今日来这里抢,明日去那里偷,你候不到他的。”
楚眉闻言,摸了一把眼泪,哭着道:“可是,那是我仅有的钱了,找不回来,我就等着饿死了。”
说着,愈发伤心,不停地擦着眼泪。
那摊主见苦劝无果,叹了一口气,回到摊位上继续卖菜。
就在这时,齐老夫人打开屋门,依旧提着篮子走向市集。
经过楚眉身边的时候,停下来看她。
楚眉见状,立即挤出几滴眼泪。
“我命苦啊,儿子早些年走了,现在仅剩的一点钱都被人抢走了……菩萨啊……可怜可怜我吧!”
“老人家,如果,唉……听闻灵隐寺挺灵的,你可以去那里祈求菩萨保佑。”
说着,齐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再次往市集而去。
灵隐寺?
婉宁也将那里列为重点怀疑的地方。
楚眉闻言,立即抬头往茶楼的方向看来。
虽然听不到齐老夫人对楚眉说了什么,但从楚眉的眼神来看,是有线索了。
“将送知闲他们叫来,我们立马准备行动。”
婉宁说着,快步走了下去。
待婉宁坐上马车没多久,楚眉已然换了一身衣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