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沉抱着婉宁回到方才那辆破烂马车附近时,宋知闲正带着官兵四处搜查。
她看了一眼,看到他们焦急的神色放松了下来。
看到楚眉红着眼睛向她奔来。
只是李沉没有停下步伐,也没有将她交给任何人,径直往前走去。
而后抱着她,跃上了马背。
李沉为她理了理披风后,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拉动缰绳,策马而去。
婉宁闭上眼睛,靠在李沉的怀里,整个人晕晕沉沉的。
不知过了多久,待马停下来时,她看到已来到了一个小院前。
小院一眼看去,只有两个厢房和一个前厅,布局跟她在凝云寺住的那个院子很像。
待她站稳身子后,看到楚眉已策马追了上来。
“殿下!”
楚眉看着她,双眼猩红。
婉宁回过头看着李沉正将两匹马往院子后面牵去,她开口:“你去准备一下清水,我想要清洗一下。”
身上不仅有灰尘泥土,更残留那胖镖头在她身上抚过的痕迹,她觉得恶心。
“好。”
楚眉声音闷闷的,直往李沉的方向走去。
婉宁站在院子中,抬头望向天边西坠的夕阳。
落日余晖,一辈子太长,只争朝夕。
她扯起一后苦笑,自嘲了一下。
李沉注意到婉宁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多快,一天又过去了。
不知楚眉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浴桶,婉宁坐下去的时候,方觉得脚踏实地。
看着楚眉一边帮着她擦洗身体,一边低低地哭泣,婉宁缓缓道:“这屋子估计没什么适合我的衣服,你先去问李将军找一套先给我穿上,然后你再去买一套过来。”
闻言,楚眉又哭了两声出来。
“都怪我没有准备好,我现在就去。”
她擦了一把眼泪,推门出去。
婉宁拿过毛巾,细细地擦着身上的污渍。
可是再怎么擦,那胖镖头用力掐着她的时候留下的青紫却依旧在。
她叹了一口气,难怪楚眉一边帮她脱衣服一边哭。
更是替她擦洗身体的时候泪流不止。
怕是连楚眉也误会了,以为她被那个胖镖头玷污了吧!
想起前世的时候,她第一次被代王玷污,也是楚眉为她换衣服。
可是在代国,却没有人会准备清水给她擦洗身体。
那时的楚眉,一遍一遍地拿着手帕跑到水池边,为她打湿手帕,回来替她擦洗身体的。
也是一边为她擦洗一边哭。
等她穿上那带着李沉身上独特气味的衣服回到前厅时,宋知闲四人已跪在前厅。
“眉儿,去吧!”
她轻轻道了一声,看着楚眉踏出前厅。
没有看到李沉,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她回过头,看着宋知闲,“起来吧!”
可四人依旧没有起身,还是跪在那里。
半晌,宋知闲抬起头,看着婉宁。
“殿下,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属下该死!”
婉宁垂下眼眸,再次开口:“先起来吧,我有事要与你说。”
看着另外三个县尉走了出去,婉宁开口道:“我从马车上掉下去的时候,那上成镖局的总镖头身上是没有衣服的……”
“属下已将他的衣服重新穿在他身上了。”
宋知闲说着,垂下头去。
那时他正与李沉冲了上去,却看到萧蘅从另外一边用箭射向了赶马的镖师,而后马匹受惊,马车突然向一边倒去。
而后,他看到两个身影被抛了出来。
他正想上前追人的时候,李沉和萧蘅已经各往两个被抛出的人快步跑去。
他认出了婉宁的衣服,正想追上前去的时候,却看到倒在一旁的马车上一个人影滑了出来。
没有穿衣服。
作为一个男人,他深深地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不管那胖镖头方才在马车上对谁下了手,婉宁终究是在马车上的,如果传出来,堂堂大燕国的长公主……
他不敢想象,忍着心中的痛苦艰难地拾出马车内散落的衣服,为那已然死去的胖镖头重新穿了上去。
他看到,那人除了腹部和腰间的伤口,最致命的,是喉咙的那一刀。
他不知道那一刀是谁割的,他只道割得好。
后来,他看到李沉抱着婉宁回来,身上裹着李沉黑色的披风,他的心,突然一阵刺痛。
“请殿下下罪,是属下来迟了!”
思及此,宋知闲再次跪了下去。
“起来吧!”
婉宁沉思着,问:“阿狸如何了?有没有受伤?”
“萧大人带她回去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婉宁没有看他,继续开口:“今日上成镖局是分开而逃的,后来抓到了多少队人马?”
“两队,还有一队萧大人的人正在追踪。”
“那有在这两队人马上,找到镖谱吗?”
宋知闲回:“没有找到。”
闻言,婉宁思索了一番,又道:“镖局做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