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曾经答应过知醒,他要好好照顾齐烟,但能做的一切,他都已做了,剩下的他也无能为力。
景知醒不由眉头紧皱起来,着急问道:“齐烟怎么了?”
陈肃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低头点燃,整张脸隐在烟雾之下:“她太较真了,有些事情我也没了办法。”
他沉默了半分钟后,又道:“你上去看看她吧。”
景知醒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质问陈警官的话,可又停在了嘴边。
她跟在陈肃的身后,进了他家,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齐烟的身影。
陈肃轻声道:“她现在人应该在房间里,你进去吧,”说着,他去将餐桌上的残羹剩饭收到厨房,开始洗碗,像是个普通的家居男人一样。
景知醒朝厨房那边看了几眼,此刻的陈肃半点没有在警局里的那种气势,脱去那身警服,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而自己……又凭什么要求他来承担齐烟的人生呢?
景知醒这样想着,去敲了敲齐烟的房门:“齐烟,我是知醒姐,你进来了吗?”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才有动静。
齐烟很快扶着轮椅过来开门,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知醒姐,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吃过饭了吗?”
她一如既往的纯粹又热情,要不是知醒清楚她出了一些问题,是绝对会被骗过去。
景知醒笑着道:“我吃过了,正好路过这边,想来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边问着,她环视着房间内的环境,这是这栋房子最好的房间了,朝阳的房间,窗边放着画架,画作被一张黑布蒙着,但放在一边的画笔还没有干,她刚才应该是在画画。
齐烟面带微笑,一如既往的甜美可爱:“知醒姐,有陈警官照顾我,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说完,她看了知醒的脸色,又笑着问道:“知醒姐,我看了最近的新闻,听说你找到了自己的家人,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有家境殷实的家人,还有一个很爱自己的丈夫,这是谁都会羡慕的人生啊。
在被问到幸福的时候,景知醒有一些迟疑,但转而又跳过了这个话题:“最近天气不热了,有时间的话,让陈警官带着你出去散散心,别老是闷在房间里,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她紧接着又道:“一直都没能来感谢你,我之前入狱的案子翻案,得谢谢你给我做证人。”
在这一刻,齐烟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可又抬起头来,又微笑着道:“知醒姐,是你把我从郊外救回来的,又带着我去做治疗,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的人生早就毁了,能为你做这一点小事,也是我应该的,你说感谢的话,就太见外了。”
景知醒将她眼底藏着的那抹情绪看得是清清楚楚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受。
她将注意力放在那边画上面,笑问道:“你之前就一直在学画,能给我看看你画的作品吗?”
说着,她就准备过去,想掀开画布,看看隐藏在黑色之下的,到底表露在这幅画上,到底是齐烟的什么想法。
齐烟显然是慌张了,立刻转着轮椅过去阻拦,可是慌乱之间,人没有坐稳,她整个人向后翻仰。
景知醒也没想过有这样的意外,连忙转身想要扶住她,可架不住自己根本支撑不住她和轮椅的重量,人直接被轮椅压倒在地,画架也跟着倒了下来,沾了一身颜料。
轮椅带着齐烟的重量全都压在了身上,那一瞬间,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很快,倒在地上露出一角的画,吸引了她的目光,黑色的底,上面绘画了很多暗红色的蔷薇,在那蔷薇花丛之上,一只被铁链束缚着的脚布满了伤痕……
紧紧画作的一角,就让景知醒头皮一麻,浑身也不由得发冷,让她很快联想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可下一瞬,房间里的声响引起了陈肃的注意,他慌忙进来,就见到两人倒在地上,房间也是乱作一团。
这种时候,陈肃脸色阴沉着,直接冲过去,先是将压在下面的知醒扶了起来,眼底满是担忧:“你还好吗?”
没等知醒回答,他就看见她手肘处有擦伤:“我先去拿碘伏。”
景知醒立刻把他叫住,皱眉不满道:“你先把齐烟扶起来再说,我没事的,你看看她有没有伤到。”
而陈肃仿佛这时才看见齐烟一样,她因为行动不便,倒在地上的姿势奇怪,头发凌乱,遮挡住她的半张脸,因此看不清她的表情。
齐烟被扶了起来,这时两人才注意到她的小腿刮到了轮椅下侧的一个金属钩子,正汩汩地流着血,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景知醒忙道:“别愣着了,先送去医院!”
而齐烟就像是被刚才的情况吓着了,整个人都是很懵的状态,直到被陈肃搀扶着出门的时候,她才缓过神来,十分抗拒地道:“不用去医院了,我没事的,这点伤很快就好了。”
但陈肃还是坚持:“你这伤不仅要止血,还得打破伤风,必须得去医院。”
景知醒立刻拿了自己的车钥匙,开车将她送往最近的医院,在路上的时候,她时不时地朝后面看去,齐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