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醒鼻头一酸,险些也哭了出来。
其实哥哥和自己一样,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那个被父母放弃的小孩儿,而他,比自己可能还要惨些。
自己最起码小时候感受过妈妈的关怀,现在又重新回到了爸爸的身边,可哥哥,连妈的面都没有见过……
接受了父亲之后,宁知醒觉得自己好像轻松了很多,少了背负的恨,自然要比以前活得更畅快一点。
在景家别墅休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宁知醒身上的伤才算彻底恢复,而肚子里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宁知醒也彻底搬到了这边来。
景辉为了给她最好的照料,又亲自帮她把张婶给请了回来,家里的佣人几乎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宁知醒可算是感受到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了。
车祸的案子一直停滞不前,景向逸那边还没有停下来追查,很多线索都指向薛兆诚,可偏偏没有直接证据,让人觉得烦闷。
而这个时候,在薛兆诚的管理之下,又遇上了订单的困境,更多的人从薛氏辞职,各大财经媒体也争相报道薛氏的情况,甚至有所谓的专家提出观点,薛氏即将破产。
从前,当薛宴作为薛氏总裁的时候,没有人会想过,薛氏有朝一日会破产,但现在的上位者是薛兆诚,连签个合同都能让公司陷入危机,这样的人继续折腾下去,薛氏迟早会完蛋的。
薛家老宅,初夏的时节,这里一年四季的绿树长青,遮挡了大部分光线,房子里十分幽暗。
老太太靠在沙发边,旁边还挂着吊水,这段时间看到公司一步一步地垮下来,她人消瘦了许多,病恹恹的,几乎没了生气。
瑞叔从厨房端着补汤过来,叫醒了睡得昏沉沉的人:“老夫人,您先把这个喝了吧,待会我送您回房间休息。”
老太太睁开眼睛,刚开始还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人是在哪里。
“没事,我在这儿坐着挺好的。”
她接过补汤,一口气喝了下去,客厅的窗户开着,外面徐徐的凉风吹进来,明明才喝下去热汤,还是觉得浑身发凉。
“刚才让你给馥逸打电话,她接了吗?”
瑞叔叹着气,轻微摇头:“小姐虽然接了电话,但还是不愿意回来。”
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又重重咳了两声。
瑞叔见状,去将她身后的窗户关上,走回来时,忍不住道:“老夫人,既然小姐不愿意接手公司,那为什么不让少爷他们回来呢?这薛氏,本该就是他们的啊。”
显然,这样的质问,在瑞叔的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了。
老太太眼皮有些耷拉着,但其中散发的精光,仍然让瑞叔打了一个寒颤,她笑着道:“你别害怕,你是薛家的老人,自年轻的时候,就在老爷子身边伺候了,现在又一直跟着我,老爷子自然是想将家业交到薛宴手上的,可是你也看见了,这孩子长大之后,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就算我要把集团还给他,他愿意要吗?”
瑞叔垂着头,他知道,自己如果说出一句质疑,那么老夫人就会有无数个理由来反驳自己。
见他沉声不语,老太太发出一声嗤笑:“你说得也没错,薛氏本来就应该给薛宴接手,这样吧,你去联系一下薛宴和他爸爸,下周一我们公司见,到时候我们坐下好好协商,看看眼下到底该怎么解决问题。”
见老太太有了这个打算,瑞叔还是挺高兴的,以为她真的是想明白了,当即笑着点头:“少爷和先生他们本来就是您的亲人,有任何误会,大家坐在一起,肯定能说清楚的。”
老太太却在瑞叔转身打电话的时候,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亲人?她嫁进薛家这么多年,这些人,有谁把自己当成过亲人。
她视线朝墙边斜靠着的那张遗像看去,老爷子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就连遗像都褪色了不少。
这个男人,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妻子的工具,还是真心实意地爱过自己的呢?
在得道薛家那边消息的时候,宁知醒也准备好所有文件,准备那日和他们一起去见见那位老太太,还有薛兆诚,自己受过的罪,总是要讨个说法。
她刚整理好文件,小虞就过来敲门:“小姐,外面有一位男士来找您,自称是……您的男朋友?”
“男朋友?”宁知醒也是一头雾水,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男朋友:“他说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小虞立刻答道:“对方说是姓陆,”她看着宁知醒的反应,又想到那男人说得信誓旦旦,一时也摸不准:“如果小姐您不想见的话,我就让那人先回去了?”
一说到姓陆,宁知醒就知道是谁了。
“你让人先在小花园等我吧,我等会儿就下去。”
清朗上午,白云悠悠,太阳并不烈,花园里有些小风,让人感到挺惬意的。
宁知醒换了一身舒适宽松的长裙,走到小花园的时候,就见陆驰舟坐在那边的欧式铁艺小圆桌旁边,悠闲地喝着红茶,半点不像是着急来找人的样子。
宁知醒也慢悠悠走到他的对面,吃着佣人给他准备的果切。
陆驰舟先是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她的胳膊上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