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宁知醒也愣了半晌,她从来没有去了解过薛宴的事情,一则那是薛宴自己的事情,?如果他不主动提及,宁知醒也不会多问,?二则……自己好像知道了,也给不了他太多的帮助。
薛宴却好似故意要和薛兆明斗气一样,声音泛着冷:“不牢您挂心,薛氏总裁的位置,我在来之前就已经辞退了,至于谁是新上任的总裁,我也不得而知,你回去更是半点用都没有。”
别说薛兆明,就连宁知醒,也是更为吃惊。
她恍惚中想起上飞机前的时候,徐楼着急来找他的事情,难道就是在说这个?
她再也按捺不住,担忧询问:“怎么好端端的,你要离开薛氏呢?是因为我,老夫人给你压力了吗?”
从决定和薛宴重归就好的时候,宁知醒就做好了老夫人来找自己的准备,她甚至怀疑过,之前工作室的订单被抢走,也有她的手笔。
但宁知醒忘了,人家高高在上,从不屑于和他们这样的人动手,就算自己的事业被毁了,对薛宴来说,帮她恢复事业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所以她选择了在薛宴这边施压,只有薛宴主动放弃,他们之间才没有可能。
薛兆明盯着薛宴看了许久,最终像是认输一般,颓靡下来,脸色也不太好,垂着脑袋,仿佛陷入往事不可自拔。
就在宁知醒想着,薛宴要如何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时,那边薛父仿佛忽然发了疯一样,紧紧地扣住自己的脑袋,拼命压抑着痛苦,可他额头上青筋暴突,痛苦到了极致。
宁知醒心惊:“爸……爸,你怎么了?”
薛宴的脸上也全是慌乱,他忙按了卧室内的急救铃,没过半分钟,就有医生和护士匆忙从外面进来,手上拿着冷冰冰的针管和器械。
宁知醒连忙拉着薛宴,给他们让开位置,看着薛父被抬到床上躺着,被医生注射了镇定剂。
看着刚才薛父险些发疯的样子,宁知醒有些后怕,但她更多地是担忧薛宴,她侧眸看去,只见薛宴浓墨一样的眼神,一直盯着床上的人,眼尾泛红,有些湿润。
宁知醒伸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你先不要着急,待会听医生是怎么说的。”
薛宴轻嗯了一声,在宁知醒的面前,他眼神流露出一丝脆弱:“或许我不该说起那些事。”
看薛父的样子,大概是一直都有这样的毛病,否则那些医护人员也不会这样熟练。
同样有过心理创伤的宁知醒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他一定是以前受过很剧烈的打击,以至于每每回想到,就会精神失常。
沈煜说过,这种心理创伤,除非很配合做心理治疗,身边还要有人不断地将他拉出深渊,否则很难恢复正常。
可薛父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多年,除了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他一个人一定深陷在回忆当中,根本走不出来吧。
见在医生的操作之下,薛父已经安静睡着了,薛宴才带着她安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罗恩不知道去了哪里,薛宴带她下了楼,在丛林间的小路慢慢走着。
他看向前方蜿蜒曲折的石径,一路通向森林的更深处,那里树木高大,枝叶荫浓,几乎看不到日光。
“我发现他一个人独住在国外的时候,也没有几年,当时他的情况很差,精神出现了问题,我只能拜托罗恩帮我照顾,他一直很恨薛家,恨那些人害死了我妈,所以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我也将此隐瞒了下来。”
薛宴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无比庆幸当时的决定。
宁知醒静静的聆听着,薛家家族,在江城算是比较神秘的了,因为较高的社会地位,和江城各个方面都有交道,那些秘辛自然不会让外面知道。
“你母亲的去世……和薛家有关系?是他们动的手?”
如果详细地去打听,那宁知醒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有人传言,薛兆明和她的妻子结婚之后,是貌合神离,只因为他妻子爱的另有其人,是因为薛兆明强取豪夺,再加上他妻子家世普通,父母还都是下岗工人,这更让注重身份的薛家看不起。
薛宴想起那群人,眼眸全是冷光:“他们诬陷我的母亲,致使她声名狼藉,又弄出意外,让她身亡,我父亲那时候还不知道她被污蔑的真相,又因她的死,远走他乡。”
“所以……你母亲是被薛家的人给害死的?”
宁知醒顿时后背发凉,就因为她不是那些人口中的上等人,没有背景,就该去死吗?那自己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在那些人的眼中,岂不是更该死。
薛宴点点头:“只是我现在还没证据,”他只能耐心地等,等那些人露出马脚,在此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让父亲再次涉险。
宁知醒最初只以为,薛宴所经历的痛苦,不过是年少身上背负的重担,想到他的深仇大恨,宁知醒忽然就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视容瑜为身边最重要的存在了。
任谁在自己痛苦不堪的时候陪伴着自己,这份情意都是十分难得的吧。
薛宴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目光满是柔意看着宁知醒,轻声问道:“你会害怕吗?”
宁知醒点了点头,但眼神也更加坚定:“我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