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正好也不在,被徐楼有些急事给叫出去了。
宁知醒看着破碎的酒杯,红酒肆意流淌到她的脚边,气得发笑。
前些天是冯淮安的女朋友来自己这儿发疯,今天又变成了他妹妹吗?想稍微清静一点都躲不过去啊。
“冯晓晴,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
冯晓晴冷笑着道:“我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了,我就是要让大家伙儿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把戏,已经多少次了,她自己也玩不腻。
不过……这一次冯晓晴还觉得他们会像之前那样,自己被众人唾弃吗?
宁知醒环视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的表情,就知道这次自己是有绝大的胜算的。
“冯晓晴,我想大家应该都很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想提醒大家这些,是好心,可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场合?”
冯晓晴这人是一如既往地冲动,只想着发泄怒气,和上次在商场见到的一样,完全没有长进。
她扯着嗓子,恨不得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自己说的话,脸红脖子粗地道:“正是这样的场合,才不该让你这样的人出席!”
薛宴此刻也不在,宁知醒只能笑着拜托旁边经过的宴会服务员:“得麻烦你们一下,能不能请这位小姐出去?她已经严重妨碍到我们酒会的秩序了。”
地上破碎的红酒杯还没人来收拾,在光洁明亮的地板上显得十分显眼、
服务员不太清楚情况,担心会冒犯这次酒会的客人,一时不敢上前。
这样的反映让冯晓晴更为得意:“像你这样的才该被赶出去才对!”
周围人终于有帮宁知醒说话的了:“今天这样的场合,怎么会有疯女人出来?这是谁带来的,没人管管吗?”
有人跟着附和:“是啊,宁小姐可是作为建筑师来参加的,这人又是谁啊?”
听到这些话,冯晓晴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可愤懑之心也跟着升起,这些天叶颖跟哥哥好像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她听说叶颖好像还收到法院传票了。
这一切,一定是宁知醒捣的鬼。
看着地上的玻璃残渣,冯晓晴忽然发疯起来,直接把宁知醒朝地上推过去,眼底带着狠意。
宁知醒心猛然一跳,察觉到她的意图,可她想往后躲,身后是大理石吧台,根本躲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自己推倒在那片玻璃渣上面。
她今天穿着礼裙,小腿裸露在外,如果真的倒下去了,一定是鲜血淋漓。
周围都是忍不住惊呼,可他们隔着一段距离,想上前帮忙也是来不及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窈窕的身影骤然出现,带着狠戾与飒气,直接将冯晓晴踢了回去。
琳达的声音冷冰冰的,对一旁工作人员极其不满地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这人蓄意伤人,现在就送到警局去,让那边处理一下。”
服务员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联合匆忙赶来的保安,把冯晓晴拖了出去。
直到冯晓晴的身影消失不见,宁知醒才清醒过来,自己刚才是捡回一条命了,她连忙跟琳达道谢:“刚才太感谢您了。”
琳达冲她和善地一笑,对周围看客道:“刚才不过是个小意外,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还请大家继续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
薛家大公主,没人不会给这个面子的,都纷纷一笑,各自散开。
琳达这才转身,对宁知醒道:“你不用太客气,刚才受到惊吓了吧?你跟我来这边休息一下,薛宴还有些事,要晚点才能过来。”
为什么同样作为薛家的人,这位年轻的姑姑,让人觉得十分有好感呢。
宁知醒没有任何犹豫,跟着她的脚步就走了。
休息室里,琳达倒了一杯热水过来,递到她的手心,随后人靠在一边,似有深意地道:“看样子你和刚才那女人结怨挺深的,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她一直在国外忙着事业,从来不会关注国内的新闻,除非是和自己工作相关的内容。
宁知醒喝了口热水,觉得十分熨帖,而她的那些破事,随便在网上一查,都能知道个七七八八,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我五年前捅了她哥哥一刀,没捅死,变成个残废,她恨我也是正常。”但任由她找茬,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听宁知醒说得这么直白,琳达好像明白,为什么她那个侄子,对这个女人挺上心的了,性格有趣。
她没追问宁知醒为什么要捅人家,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下次我会注意,不会让这种人再出现在这种场合。”
琳达的反应也出乎宁知醒的预料:“你难道不觉得,我根本配不上薛宴吗?”
“难道你自己这样觉得吗?”琳达反问道。
宁知醒紧握着手中的玻璃杯,那压在心头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宣泄之口,她自嘲一笑:“实不相瞒,我的名声的确不怎么好。坐牢,杀人,被退婚,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会配不上薛宴。”
只是旁人眼中的门第之见,那些人的目光、审判,还有说不清楚的目的,都让宁知醒感到有无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