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唯一的救赎,从身边消失不见时,整个世界像是在这场暴雨中崩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不断地下沉,陷入深不可测的泥沼之中。
当那边的人不经意间目光朝这边转过来,宁知醒下意识往广告牌后面躲了躲。
他们穿着高档得体的衣服,而自己,一身狼狈,两个世界的人,又怎么能奢望能在一起。
从机场出来,眺望远处,夜幕降临,雨夜之中,只有西边的天空还残留一抹白,那白光也没过多久,也从指缝中消失。
宁知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医院,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仍能感觉浑身冷热交替,头痛得厉害,鼻塞严重,是发烧加感冒。
“宁知醒,你现在怎么样?”
迷迷糊糊中感觉是熟悉的声音,宁知醒睁眼,看见了陆驰舟的那张脸。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躲,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嫌弃:“陆驰舟,怎么是你?”
陆驰舟将她眼底的神色看得分明,勾唇嗤笑一声:“怎么,看到是我就不太乐意?你希望是谁?薛宴吗?”
说到这儿,他也不管宁知醒黯淡下来的目光,直接冷声道:“这就是你的选择,你看薛宴把你放在心上吗?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他携未婚妻回国的消息,他管过你的死活吗?”
傍晚在机场,要不是陆驰舟恰好碰到晕倒高烧晕倒的她,现在人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宁知醒听完他的话,神情更是呆滞,许久过后,才问道:“他和未婚妻?薛宴承认的吗?”
陆驰舟被气笑了,他认识宁知醒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一直以来,都觉得她是个性格率直的,从不会被任何外在所束缚,这还是自己见她第一次为个男人,这样失魂落魄。
“你现在纠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人家要娶的又不是你。”陆驰舟不会顾忌她的心情,恨不得把她心上的伤口戳烂。
宁知醒翻了个身,背对着陆驰舟,不再看他,身体蜷缩成一团。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走吧。”
陆驰舟登时站了起来,宁知醒这种敷衍的态度让他极其不满:“你再讨厌我,也该有点良心。宁知醒,谁是真的对你好,?你不知道吗?”
宁知醒索性将被子蒙住头,一句话都不说。
直到听到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远,宁知醒才拿开被子,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尽管沈医生说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一个人住在家里,但宁知醒也不想一直待在医院里面,还是坚持办了出院,收拾东西回家。
房间里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的陈设,让宁知醒打心底里厌恶,决定趁着请病假的这段时间,将家里重新整理一下。
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其他事情上,能让宁知醒的心暂时麻痹,不去想那些令人发疯难过的事情,可当她夜里躺下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过得太漫长。
宁知醒发现自己心理问题变严重的时候,是那天晚上忽然停电。
她睡觉的时候,特意在床头放了一盏灯,只要是身处黑暗中,她就会出仿佛喉咙被掐住,几近窒息的症状,甚至会有其他的行为……
虽然偶尔有南栀的关怀,宁知醒也没敢告诉她。
她怕被人当成怪物,也怕连累身边仅剩的朋友,都没法好好的生活。
当小区骤然停电的时候,空气都变得闷热和躁动,宁知醒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在黑夜里摸索着,一点一点的往前。
她总有种错觉,像是身后一直都有个怪物跟着自己,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宁知醒的脚步越来越快,在客厅里跌跌撞撞,终于在橱柜里找到放了很久的蜡烛,她终于露出点点笑容,翻出打火机,将蜡烛点燃。
当蜡烛的微光逐渐充斥着空间,宁知醒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久违的笑容。
她不敢再回卧室,只能在沙发上躺着休息。
直到睡梦之中,宁知醒热到浑身冒汗,她猛地睁开眼,才发现面前早已是火光冲天。
宁知醒惊地不知所措,蜡烛倒下烧到了桌边,连着沙发也开始起火,升起的浓烟呛鼻,她连连咳嗽,立即回过神,去厨房接了水过来灭火。
可火势太凶,她的头发都被火焰烧焦了很多,那一盆盆的水根本无济于事。
客厅的一切都陷在大火之中,宁知醒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没法说话,混乱之际,楼下因为浓烟和火光开始有了喧闹。
宁知醒耳边好像听到了有敲门声,她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冲过去开门。
看到薛宴的脸庞,宁知醒竟一时间忘了反应。
薛宴面色阴沉得难看,拉着她就往楼下跑:“你是傻了吗?起火了不知道跑?”
被他带至楼梯间的安全出口处,没了热浪铺面,宁知醒也渐渐冷静下来,她猛地停了下来,抽回自己的手,不再走了。
薛宴见她不对劲,黑着脸道:“你还再磨蹭什么?”
宁知醒站在原地,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冷淡地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自从回国之后,薛宴就一直给宁知醒打电话,也一直没能联系上人,今天终于有空过来,却见到这样的景象。
“你如果想闹脾气的话,也要看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