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应激综合征?”
沈奕宸捏着眉心,头疼得厉害。
“是的。所以尽量不要让她看到触发痛苦回忆的物件,否则就会像刚才一样。”
“像刚才一样身临其境地再感受一次?”沈奕宸放下手,眉心一片微红,“不借助机器,那我该怎样才能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刘医生:“凭心。要是你相信她,自然就会认为她说的是真话。”
“但要是一开始就认定了她在说谎,就算机器判断出她说的是真话你也会继续怀疑的。”
这幅说辞和孟宵的如出一辙。
沈奕宸抬眸,“你和她说的话倒是出奇的相同,你别忘了,谁付了你钱。”
刘医生处变不惊,“沈总,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今晚就离开。”
两人的目光相触,沈奕宸还是松口,“带刘医生去客房。”
随后,他出了房间了,打开了那扇尘封不久的门。
里面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奶奶的死还在昨天。
沈奕宸站在门口,不敢向里面踏进一步。
他还是不敢面对。
不敢面对自己失去了最后一个至亲的事实。
心脏的抽痛早就随父母一起逝去,悲伤之余,此刻他更多的想法是要探求一个真相。
沈奕宸迈出第一步,熟悉的气味就把包裹起来。
结
痂的心被剥开,露出里面腐烂的生肉。
他是疼的。
沈奕宸晃晃悠悠地走进去,因为想要憋住眼泪,额角的青筋全都凸出来了。
他坐在床上,伸手抚摸亲人的最后一丝痕迹。
“奶奶,对不起。”
我对孟宵实在下不了狠手。
窗外的猛烈的风刮动着窗帘,窗台上沈夫人最爱的兰花弱不禁风地向一旁倒去。
沈奕宸急忙起身,冲过去把窗户关上。
风已止,兰花还在摇曳着。
沈奕宸睁大双眼,迟疑地发出询问,“奶奶,是你吗?”
兰花骤然停歇,随即又慢慢晃动起来。
和脑海中奶奶唤自己吃饭的手势重合。
一滴泪落在叶片上。
兰花不再摆动。
沈奕宸捧起这盆兰花,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把它放在书架上,只要一抬头,自己就能看见。
暖黄的灯光打在叶片上,给它镀上了一层光膜。
一根纠缠在叶片上的发丝正闪闪发光。
沈奕宸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发丝拿出来。
栗色、细长。
这绝对不是奶奶的头发。
沈奕宸不可置信地看着盆栽,“奶奶,你是在指引我吗?”
兰花静默无言。
急切的脚步声在走廊炸开,沈奕宸快步走到孟宵的房间。
黑暗中,一只手朝自己伸来。
孟宵尖叫出声,“救命啊!”
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她才看清来人是沈奕宸。
他好似着了魔一般,一言不发地朝她而去。
孟宵退无可退,只能恐惧地闭上眼。
头顶传来一丝微痛。
再次睁眼,沈奕宸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间。
孟宵不明所以,心跳却始终平息不下来。
好在刘医生及时赶到,她才没有难受多久。
孟宵:“刘医生,他太可怕了,你能不能送我出去?”
刘医生拒绝:“孟小姐,你还是早些休息吧。”
——
“沈先生,经过对比,这两根头发不是一个人的。”
“不是一个人的?”
所以,自己从始至终都错怪了孟宵?
甚至……
甚至还亲手误杀了自己的孩子。
许是觉得荒谬,他轻笑出声,: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沈总,张妈到了。”
沈奕宸双手成拳,手指紧紧掐入掌心。
他试图以这样的方法来保持理智。
“让她进来。”
张妈扭捏地坐在凳子上,“少爷,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让……”
“生日会当天,除了孟宵,还有谁去了奶奶的房间?”
张妈没想到他又会提这档子事情,气愤道:“少爷,你该不会是想替孟宵翻案吧?”
沈奕宸用力拍在桌子上,
“我让你说就说!”
红血丝遍布了他整个眼眶,显得他整个人异常狰狞可怖。
张妈瑟缩着身子,“我真的只看见她了。”
“那奶奶的房间为什么会有其他人的头发!”
沈奕宸站起身,“把测谎仪拿上来。”
张妈脸色一变,孟宵被这椅子整得那么惨,自己说不定连命都要丢了。
沈奕宸看出她的害怕,便继续道:“我再问一遍,是谁?”
张妈沉默。
“不说?那就开始吧。”
张妈全身被捆绑在椅子上,机器还没开动,她就感到有一股电流直冲脑海。
“我说!我说!”张妈挣扎着要起身,沈奕宸没让她如愿。
“就在这说。”
机器开启。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