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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没想到,傅景乐有一天也会为爱情折腰。
他犹记得当年傅景乐发现自己对夏晨曦的迷恋时,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倏然划过的、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时候的傅景乐,不知爱情为何物。
如今的傅冶,也不知爱情为何物。
吃完一顿饭,傅冶就得赶去片场,外界都说如今是他傅冶小生正红的时候,但他的经纪人总觉得他缺少火上浇下的那把油,而现下正拍的古装戏,便是最好的那把油。
傅冶本人倒是对红不红无所谓,但合约已经签下了,他不得不敬业一点儿。
尽管,签下的娱乐公司正是他老爸开的。
傅冶上午的戏份还没结束,他不得不裹着一身古装,骑在马背上握住缰绳。
少年眉目朗然,洒脱不羁,只是面前仿佛又划过那只莹白如玉的手腕,眼底一时有那么片刻的恍惚。
“傅、傅小哥!?”
耳边传来惊叫,傅冶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季禾透母亲已经转去了市里的正规大医院,季禾透在住院单上签下字时,终于体会到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感受。
办好住院手续,季禾透转身出了医院。
她看了一眼手机,计算了一下时间,傅景乐下午得去家族的公司处理公家的事务,她也不想让这些不好的人或事影响到身边的人。
她要去见陈惭。
陈惭在小网吧里打游戏,网吧里烟味儿充斥,呛得季禾透皱了皱眉头,只能找了网管喊他出来,自己戴着口罩等在门口。
陈惭叼着半根烟出现时,扫了季禾透一眼,伸手扯下她的口罩,“戴个口罩装逼?”
季禾透懒得翻他白眼。
陈惭将烟夹在指间,笑了一下道,“找我什么事儿啊?姐?”
季禾透扫了一眼他指间明明灭灭的烟头,直截了当地切入了正题。
“你能不能劝你爸跟我妈离婚。”
陈惭眯了眯眼睛,“好处?”
烟头在半空划了一道抛物线,落进垃圾堆里。
“我给钱。”
二人立在小巷的尽头,面前是高高的围墙,季禾透听见自己的声音,稳稳当当,全然不像几个月前见到陈惭时的慌乱。
“我倒是无所谓,我巴不得你和你妈收拾收拾滚蛋。”陈惭耸耸肩,继而语气停顿转折,“但是,你以为我爸能放过好不容易回来的摇钱树?”
季禾透也咧开了嘴角,模仿着对方的语气,缓声道,“但是,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拼死拼活供着你和你爸?”
“几天不见,底气硬了不少。”陈惭笑出来,扯着手中属于季禾透的口罩,“和你那个相好的挺好?”
“关你屁事。”他用嘲讽的语气提到傅景乐时,季禾透脸色黑了黑,终于没忍住骂了句粗话,把话题拉扯回之前的话题上,“能劝得动你爸的也就你了,一个废物儿子当宝贝似的。”
二人从小恶言相向惯了,陈惭听了这话倒也不恼,只笑笑,“那你妈呢?你能劝她离婚吗?”
季禾透微微皱起眉头。
离婚的事情,季禾透跟母亲提过不少次,母亲总是一笑带过,抑或是告诉她,自己有苦衷。
同傅景乐说的如出一辙。
她回过神来,平稳了声线答道,“这个不用你管,我会解决的。”
“行呗。”陈惭再次耸耸肩膀,“那你劝你的我劝我的,反正给钱就行。”
他顿了顿,嬉皮笑脸地补充道,“给足够的钱就行。”
季禾透没说话,表示默认同意了他的话。
见季禾透不再说话,陈惭转身,挥挥手,拖出一副欠揍的语气,“姐姐再见,短信联系哦。”
看着陈惭回了网吧,季禾透慢慢走出小巷子,买了一杯水果茶,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松下一口气来。
主干道上车水马龙,季禾透一边一口一口慢慢吸吮着水果茶,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宛如流淌的河流与湖海。
喝完一杯水果茶,季禾透起身寻觅出租车。
该回医院了。
刚往椅子外踏出去一步,眼前映出流畅的车身线条来。
车窗缓缓降下,她下意识抬起眼。
“我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