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花坐在车上也是惶恐不安。她知道自己恩将仇报惹人厌,就一心想着做点事情赎罪。
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她做饭、收拾东西、给牲口喂草料、搬行李。不管是什么活儿,只要她看见了就抢着干,总之是不让自己闲着。
由于她勤劳、有眼色,话也不多,渐渐改变了几人对她的印象。一天晚上,她偶尔听见戚继美对小四儿说,她是个乖巧可怜的姑娘。把她高兴地大半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她不但更勤快,脸上也有了微笑。她本来就不丑,这一笑,更增添了三分美貌。这一下,连戚继美都有事没事喊她干活儿了。
“二花,把手巾给我拿过来,把靴子给我擦干净。”
“哎。”二花清脆的答应着,像只欢乐的小喜鹊一样,麻利的做好继美交代的每一件事。
看着二花顺眼了,继美就决定和她谈一谈。
“二花,你哥要把你嫁给谁?那人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宁肯跳西湖也不答应?”
这问题始终存在继美心头,他一直没顾得上问。包括在钱塘县衙的公堂上,他都没顾上讲。当时他只想着怎么样尽快脱身,不想节外生枝。
现在二花和他在一起,看这丫头还不错,他这才问出来。
二花的脸顿时就拉下来了。低着头,也不看继美。
继美叹了口气,“算了,你要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我说!”二花赶紧抬起头。这是继美第一次单独找她讲话,她岂能错过了?
“那是个倭国人,个头还没我高。王大虎说他家里是肥前国做官的。”
“我不管他家里做不做官,我就是不愿意嫁给倭寇。听说倭国在大海的那边,嫁过去这辈子都再见不到我娘了。倭寇抓人、杀人、抢东西、糟蹋女人。我宁可跳西湖死,也绝不做倭寇的女人!”
竟有这种事?继美一拉抓着二花的肩膀,“你讲的都是实话?那人真是倭国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松浦纯一郎,是个看着就很讨厌的人。”
“松浦纯一郎?”继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默默地记下,准备见面之后告诉哥哥戚继光。
前面还有三十里,就到台州了。看看天色,今天的晚饭应该台州城里吃了。几个人不由加快了速度。
官道旁边有几座草棚子,打着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茶、酒、饭。这是一个路边的简易饭馆。继美几人没打算在这里吃饭,他们要去台州城。
离着草棚子还有十几步,从里面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把跑在前面的杨文吓一跳,急忙拉缰绳。战马紧急制动,两只前蹄抬起来,哕哕一声叫,差一点儿撞到这位。
“喂,你做什么?要找死吗?”杨文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人吹一声口哨,从草棚子里嗖嗖嗖,窜出来十几个人。这帮人,有穿长袍的、有穿短褂的,有个相同的特征就是个头矮小。这都不算什么,最引人注意的是,其中有几个剃着岛国武士的标志,月代头!
这是一群倭寇!
杨文仓啷一声,拉出了佩刀。后面的继美、朱珏也都把刀拽出来了。
倭寇却并没有见面就动手。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穿着蓝色的长袍,脑袋顶上露着苍白的头皮。
“请问,王二花在你们马车上吗?”这人用生硬的汉语问杨文。
“王二花在不在车上,和你有什么关系?好狗不挡道,把路让开!”杨文晃钢刀,威胁对方。
“王二花是我的夫人。你们把她留下,我放你们过去!”这倭寇开出了条件。
后面赶车的继美看不下去了,“你住口!王二花是我的人,她什么时候嫁给倭寇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赶紧滚开,再敢胡说八道,我把你们全部抓进衙门里打板子。滚开!”
“驾!”杨文催马往前冲。倭寇悍不畏死的往上冲,蹦起来举刀就砍!战马咣咣两脚,踢倒一个,后面的又扑上来。杨文舞刀大战倭寇。继美护着马车、朱珏在车旁边保护着,三人全都参战了。
杨文、朱珏,在马车旁边保护。或者说两个人以马车为依靠,和倭寇战斗。继美一边赶车前进,一边和冲上来的倭寇战斗。
草棚子里又跑出来一群倭寇,把路给堵住了。倭寇越来越多,马车走不动了。三人陷入了苦战,形势异常凶险!一个倭寇试图爬上马车,继美急挥几刀,把倭寇砍下了马车。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顺着官道又来了一伙儿人。一见这边有战斗,领头那人带住马看了看。旁边有人指着叫:“是倭寇在劫车杀人!”
领头这位伸手拿起一杆长柄刀,招呼同伴:“兄弟们,随我杀倭寇!”说完催马舞刀,冲向了战场。
突然来了一支生力军,战斗的形势大变。尤其是新来这位带头将领,刀马娴熟、武艺高强。一口大刀耍的是刀光闪闪、白刃茫茫,也不知有多少倭寇死在了这口刀下。
终于,剩余的倭寇发出一阵乱叫,四散奔逃。继美盯住了自称是王二花男人的倭寇。这小子本事不小,打到现在居然没死。别的倭寇逃走,他也想跑。继美岂能让?
解下战马的缰绳,继美飞身上了马,抖缰绳喊了一声驾,催马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