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保忘了,朱珏之所以对他百般照顾,都是看在戚继光的面子上。因为他是戚将军的亲戚,所以朱珏才对他照顾。现在戚将军让打,朱珏岂会手下留情?
当兵的把王金宝上衣扒了,露出后背,抡鞭子就打!啪!啪!啪!王金保发出一声声惨叫。行刑的士兵丝毫不为所动,把鞭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一鞭就是一道血印子。两鞭两道!
三十鞭,鞭痕摞鞭痕,鲜血淋漓!打完了,王金保也趴到地下起不来了。
“抬下去,让军医大夫给他上药!”戚继光挥挥手,朱珏这才让当兵的把人抬下去。这时候,王金保已经连喊疼的力气都没了。要不是还会喘气,跟个死人也差不多。
现场看见这一幕的捕倭军官兵,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今天这场面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住了。这可是戚将军的亲娘舅呀,竟让打成这样!
戚继光经过这一次事情建立了威信。捕倭军中再也没人敢公然违反他的命令了,尤其是每次点名,更是一个迟到的都没有。训练也比以前刻苦了,军队的风气由此焕然一新!
当天晚上,戚继光换上便衣,来看往小舅。
王金保这时候起色已经恢复了一些,但仍然趴在榻上,起不来。挨了那么多鞭子,整个后背都是伤,一动就疼。
朱珏领着戚继光走进病房,“王金保,戚将军来看你了。”
朱珏打了声招呼,王金保把脸扭到另一边。戚继光走到病榻旁,低头看了看,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伤得可不轻呀。好在病号年轻体壮,又都是皮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已经用了药,估计他得在这儿趴三天,下不了地。伤势要想彻底恢复,最少得一个月。”
“好吧,那就有劳大夫你多上心了。”
“不劳吩咐,行医用药、帮助伤病者康复本就是医者分内之事。戚将军请放心,在下必定会尽力让他早日恢复如初。”
说了两句客气话,军医大夫借口配药,就出去了。朱珏也到外面等候。病房里只有戚继光和小舅王金宝。
“小舅。”戚继光摘下帽子,拉个板凳挨着病榻坐下,“你心里是不是恨我?”
“不敢。”王金保含糊的回了两个字。
“唉,小舅,我爹当初也是做官的,还做到过神机营副将的高位。你怎么没找他要个官来做?”王金保没出声,戚继光接着往下说。
“因为我爹为官清廉。自己做了高官,却并未给家庭带来大笔的财富。他不贪赃、不枉法。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手下官兵。挣得每一个铜钱都是他的俸禄,都是清清白白的。”
“你是想要我做个贪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有亲戚朋友都进我的军队,大家一起升官发财,贪污军饷、喝兵血、发国难财?倭寇打过来,毫无抵抗之力,一哄而散?”
“还是想让我做一员清廉的将军?率领一支精锐之师,逢战必胜、大败倭寇。肃清我大明海防,使得明朝沿海百姓再不用害怕倭寇来犯?”
“哼,这和我有何关系?”王金保终于愿意说话了。
“关系大了。”戚继光今天来找小舅谈话,格外有耐心。“你是我的亲娘舅,你犯错我都不饶,别人谁还敢违犯军法军规?一支部队,士兵们依令而行,作战之时悍不畏死。军官清廉而有威严。”
“这样的军队,才能够打败强悍的倭寇,保卫大明海防!你是我小舅,也是捕倭军中的一员。等将来消灭倭寇、肃清了海防。你老了,退休了,躺在树荫下给孙辈讲述你当年的英勇事迹。何其快哉?”
“继光,我错了。”王金保被戚继光的话感动了,“那次伙房炒白菜里的沙子,就是我放的。这一次我又当众不给你面子,没有维护你做主将的威信。”
“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我再不会丢你的脸。”
“这就对了!”戚继光高兴的一拍小舅,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王金保猛吸一口凉气。戚继光赶紧把手拿开。仔细看了看,伤口并无大碍,这才放了心。
从此之后,捕倭军的军纪大为改观,战斗力也随之增强了许多。这天,继美告诉哥哥,母亲托人捎来个口信,说家里有事,让继光尽快回去一趟。
戚继光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他也有快两个月没见过母亲了,心里实在是挂念。和众将交代了一番之后,带了两个亲兵,当天就骑快马回到了登州。
进了家,见到母亲。见母亲的神色不想有什么难心事,戚继光不禁有些纳闷。“娘,儿我回来了!”
“继光!你可回来了。快让娘好好瞧瞧。”王氏拉着戚继光的手上下打量,眼中含泪,脸上却全都是笑容。“回来就好。继光长高了,也强壮了。更像个男子汉了。”
王氏越看儿子越喜欢。戚继光能感觉到母亲那浓浓的爱意,心里又说不出的感动。
母子俩坐在一起,述说着分别之后的琐事。戚继光的疑惑丝毫不减。“母亲,你托人唤儿回来,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吗?”
“唉,自从你兄弟二人从军离乡之后,继美还回来过几次。咱娘俩见面的次数可是没几回。继光,你今年有二十五了吧?”
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