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
在这座地下世界中,红色的走廊和天桥如同血河般贯穿其中,木制的墙壁、窗户和大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令人眼花缭乱。
每一寸建筑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有的横躺着,有的倒立着,有的歪斜着,它们共同构成了这个扭曲而阴森的地下世界。
在这里,空间似乎失去了意义,一切都显得那么混乱不堪。
穿过层层叠叠的建筑,可以看见一个抱着琵琶的女人跪坐于一方小小的悬空平台上。
女子肤色为灰白,留有黑色长发,正脸两侧留有刘海,且头发刚好遮住眼部。
鸣女,无惨的近侍,亦是这宏伟地下城的操纵者。
它用拨子划过细弦,空灵且夹带着死寂气息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城,突然,一扇门打开,黑死牟沉默不语地走了出来,它只是瞥了一眼鸣女便消失在黑暗中。
琵琶声还在继续流转,又有一扇飘在半空的门打开,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从天而降,它稳稳落在脚下几十米的一处平台上。
猗窝座缓缓站起身,它望向鸣女,灿金色的眸子闪着精光,问道:“召唤我何事?”
“你最好有事?!”
它的嘴角还沾着新鲜的血液,明显是进食被打断了,心情不爽。
“大人有命!”
鸣女清冷的声音响起,猗窝座擦去血液,不再多言。
又是一阵琵琶声响起,它一旁的窗户打开,一个白瓷壶滚了出来,或许是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壶中生物打了一声招呼。
“猗窝座大人,好久不见!”
“嗯!”猗窝座点点头,算作答应。
话音刚落,距离二鬼不远处的平台传来了高跟鞋跟木头碰撞的清脆响声,前凸后翘,容貌冷艳绝佳的堕姬缓缓走出阴影。
美眸扫过,她双臂撑在楼梯栏杆旁,雄伟的前胸被挤成了大裂谷,一片白花花的。
作为屑老板眼中的小朋友,堕姬可是极为受宠的一个,其他鬼自然懒得跟一个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上弦之六出现后,无限城便陷入了沉寂。
片刻过后,一直躲在壶中未曾露面的玉壶开口了,“鸣女小姐,怎么不见童磨大人和半天狗,难道是大人要单独宠幸我?”
一想到无惨的英姿,玉壶就浑身打摆子,开心得不得了。
“它们两个死掉了!”
鸣女的话不蕴含任何感情,除了无惨,她不在意任何一个鬼。
此话一出,白瓷壶先是一阵疯狂的震动,紧接着如同喷泉般涌出许多水,玉壶惊讶地钻了出来。
它可以说是外形最奇葩的鬼了。
全身就像刮了腻子似的那样白,本该是长眼睛的地方长了两个绿色嘴唇的嘴巴,眼睛则是分别长到了额头和嘴巴的地方。
它那光秃秃的头顶上长有五个紫色的鱼鳍,其头部两侧分别长有两个小手,身体两侧则是各长有五个小手。
“怎么会这样啊!”
“死了,就那么死掉了,童磨先生可是很强的啊!”
玉壶全身上下的婴儿小手都在疯狂摆动,它和童磨的私交不错,还送给过它自己亲手制作的壶。
这时,一直沉默的猗窝座嘴角翘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说童磨的风凉话,“被斩首只能说是太弱了,那个天天只知道欺负弱小的家伙,死掉活该。”
当然,它是巴不得童磨去死,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讨厌。
一旁楼梯上的堕姬惊地捂住了嘴巴,百年不见,两个同事就这么死掉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要升阶了。
猗窝座实力比自己强太多,玉壶可不敢反驳,只能伤心着低下头。
就在这时,二鬼所在平台的两边又各自飘过了一个几米见方的红色平台。
左边的平台上是下弦之壹魇梦和下弦之伍累,右边的平台是下弦之肆零余子和下弦之贰辘轳。
除了受无惨偏爱的累和脑子不正常的魇梦,剩下两位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毕竟那可是随手都能捏死它们的上弦。
当然,零余子和辘轳的恐惧显得有些多余,毕竟都没有一个上弦看他们一眼,谁又会去在意路边的蚂蚁。
不过十二鬼月一同出现在无限城可是这几百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
所有的鬼不约而同地看向鸣女,虽然一直没有察觉到无惨的气息,但上弦们都知道这就是无惨大人的意思。
忽然,在与鸣女相对的方向传来一种截然不同的空间波动。
霎时间,十二鬼月一齐扭头看去。
就在这时,只听“咔咔”几声脆响,虚空开始碎裂,仿佛一面镜子被打破一般,裂痕迅速蔓延开来。
紧接着,空间碎片如同一层薄纸般剥落,露出了里面隐藏的黑暗。突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裂缝中涌出,实力不足的下弦直接被镶进木板中。
猗窝座、玉壶和堕姬纷纷朝着空间裂缝半跪下去,就连藏着暗处的黑死牟都露面了。
大滩如同淤泥似的暗紫色物质从虚空中喷涌而出,这些“淤泥”顺势滑落,渐渐凝聚成了一阶阶暗紫色的阶梯。
阶梯一直连接到一处更大的红色平台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