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初把唐晓霞她们的野菜在游戏里回收了,得到了八块钱。
别看少,在这个年代,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下午她跟着晓晨在村里玩,晓晨年纪小,就喜欢在村子里瞎跑。
俩人路过村头人家的时候,晓初发现她家的房子好破啊,还是低矮的茅草屋。
东北的冬天出了名的寒冷,怎么会有这么破的房子呢?她纳闷的走近了查看,这家人甚至连栅栏都没有。
“晓晨,你知道这是谁家吗?”
“我知道,是大牛哥家,他爹牺牲了,他们娘带着四个孩子就被赶出来了,日子过得很苦,没地方去就住在了这里。”
“谁家父母这么狠心,爷爷他们不管管吗?”
“不知道。”
“走,去看看。”
“有人在家吗?”
“谁呀?”一个疲惫的女声问到。
接着就看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穿着破烂的衣裳缩手缩脚地出来了。
“我是唐立冬家的孩子,走到这太热了,跟婶子借口水喝。”
“快进来。”
女人转身进屋去舀水,没两分钟就端着一个缺了口子的瓷碗出来了。
“家里困难,别嫌弃。”
“不会的,大婶。”唐晓初喝了两口水,跟她闲聊。
“大婶家里还有谁啊?”
“家里就剩我和大牛,带着三个妹妹。”
“妹妹在家吗?怎么没看见。”
女人窘迫得擦擦手,嗫喏了半天还是老实的说出来。
“家里只有一身衣服,她们哥哥穿着上山捡柴火去了,三个女娃没有衣裳,在炕上裹着席子不敢见人。”
唐晓初震惊得瞳孔紧缩,半饷说不出话来。
喝了水,她就出门了,往家走的路上,她思绪复杂,唐家虽然粮食紧张,可是家里人的情绪影响了她,她并没有认识到这个世界的艰难。
直到刚刚,她突然看见了这个时代残酷的一面,这件事对她的冲击过于强烈,让她久久无言。
她沉默着回到家,找到了唐奶奶。
“奶,你知道村子前头那个婶子吗?”
“哪个婶子?”
“就是住在茅草屋的那家。”
“是她家啊……”
唐奶奶一边摘着手里的野菜,一边感慨。
“那个婶子,叫赵大妮,婆家姓邵,她男人前两年征兵走了,听说牺牲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五个,最小的丫头才三四岁,婆家不做人,大冬天就要把她们赶出家门。
还是你爷他们拦着,这才在婆家过了冬天,今年春天刚过还是分了家,那家人狠心,什么都没给她们带走。
听说几个妯娌把孩子的衣裳都给扒了才让出门。
听说日子过得很苦,哎,也是可怜的。”
唐晓初听了气愤不已。
“村里也不管管吗?他家也太无法无天了。”
“怎么没管?大队把他家两个儿媳妇儿关在了村部教育了十多天,才给放出来。
而且村里决定她们今年耕地不给工分,要是不干活连基础粮也不分。
至于分出来的赵大妮,只能给安排个住处,在种地的时候,给那家分点轻省些的活。”
“奶,我们帮帮她们吧。”
“小丫想怎么帮?”
“她家姐妹没有衣裳,都在家里猫着,干不了活,我们把旧衣裳给她们,让她们去挖菜,卖给我爸,挣点钱修修房子,要不然冬天会冻死的。”
“好,你去找你大娘和二娘,她们那里有穿小的衣裳。”
“知道了奶。”
唐晓初去找她大娘。
“大娘,你家里有旧衣服吗?我要拿去送人。”
“送人?”
“是啊,赵大婶家里的几个姐妹没有衣服,都出不了门。”
“是她们啊……”
“大娘知道她家吗?”
“知道,等会,我找找你二哥还有没有小点的衣服了,她家大丫头都十几岁了,太小也穿不了。”
在大娘家找了两件衣服以后她又去了二大娘家。
二大娘为人爽快。
“我早就听说了她家的情况,平时来往不多,也不好贸然上门,这些你姐她们小了的衣服你都拿去,小的改一改也能用。”
“知道了二娘。”
“不用谢我,按理来说我们也不该看着同村妇女这么苦都不管她,还不是那赵大妮是个立不起来的。
大牛爹的抚恤金一分没捞着不说,分家也是被人赶出来的,还能让人给闺女衣服扒了,这让孩子以后怎么做人?我们上门给她坐主吧,一句硬气话不敢说,你说气不气人?
她这样的,帮都不知道怎么帮她。
就是可怜了几个孩子……哎!”
之后唐晓初回到自己家,把晓晨这半年穿小的衣服鞋子找出来,自己穿过的旧衣服也拿出来两件,装了满满一背篓,往村头走。
到了茅草屋,她也没打招呼直接往里走。
推门的时候,她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股骚臭味先传了出来。
几个女孩在家还没有衣服,这门也不说修好一点,都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