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没在飞鸢阁坐多久,他也是散朝后抽空开相府一趟,还得去神机营上职。
送走了楚珩,程九鸢就带着木槿和菘蓝出了门。
她到了裴府,就察觉到有人隐在暗处。知是九天剑派的人,她也安心不少。
一开始请九天剑派的人是为了防着程长川,现在程长川跌了个大跟头,为免他做最后的挣扎,九天剑派的人还是得请,银子她付得起。
今日裴瑾要启程回姑苏,程九鸢是来为他送行的。
木槿和菘蓝把马车里的东西搬下来放进了裴瑾的马车。
“三表哥,这是我为两位师父准备的,你回了姑苏,帮我给她们。”
“好,表妹保重,我先走了。”
程九鸢点了点头。
裴瑾朝几人拱手:“爹、大哥二哥,我就走了。”
“照顾好自己和家里,有事给我们来信。”
“知道了,天气寒冷,你们快进屋去吧。”
裴瑾行了一礼,上了马车,又撩开帘子:“快进去吧!”
“驾!”车夫一扬鞭,马车快速远去。
送走了裴瑾,程九鸢也没在裴家久坐,便回了相府。
一进门,飞鸢阁的丫头就扑了上来:“姑娘,您快去秋水苑救救春杏姐姐!”
程九鸢沉下脸,当即转头朝秋水苑疾步而去。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让她去秋水苑吗?难道周姨娘敢来我院子抓人?”
“两刻钟前,奴婢和春杏姐姐一起去领炭火,路上遇上了周姨娘身边的翠微和翠萝,她们说春杏姐姐的花样子画得好,请她去教教。”
“两人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春杏姐姐去的。奴婢见势不好,去主院寻夫人,哪知夫人今日回了林家。奴婢正要出门去寻姑娘,还好姑娘回来得及时。”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秋水苑外,只听里面隐约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还有周氏得意的谩骂声。
“忘恩负义的小贱人,你忘了是谁好心带你入府给你一口饭吃!”
“你们都看好了,敢背叛我,这便是下场!”
“给我打,偷东西都偷到我秋水苑来了,打完卖到最低贱的楼子去!”
程九鸢一脚踹开了院门,带着人冲了进去。
就见周氏坐在檐下的椅子上,抱着汤婆子笑得十分猖狂。
春杏被一群人按在院子里打,脸颊已经肿起老高,嘴角都是血水。袄子被人扒下来扔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那婆子还想把仅剩的衣服都剥去。
“反正都要卖楼子里去,老娘先给你扒光。”
程九鸢脚尖一动,地上的石子直击那嬷嬷而去。
“啊!!!”
“砰!”
老嬷嬷惨叫一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飞半丈远,跌落在周氏脚边。吓得周氏‘腾’地从椅子上起身,脸色大变。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那老嬷嬷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哀嚎,鲜血不断从她指缝流出。
见程九鸢如同煞神一般出现,秋水苑的下人丢下春杏跑回周氏身边。
春杏蜷缩在地,那些人住了手,但她表情依旧痛苦。
木槿几个丫头赶紧上前帮她把衣裳穿好,程九鸢解开自己的披风,手一扬将春杏罩在其中。
春杏只觉得身上一暖,抬头看去。
就见姑娘站在她身前,阳光洒在姑娘身上,就如同神仙天降,让人无比安心。
这样的姑娘,值得让人誓死追随。
程九鸢目光落在周氏身上,冰冷而嗜血。
“先带春杏回去。”
周氏连忙道:“这贱婢偷东西,不能轻饶。”
“奴、奴婢,没有……”这几个字,春杏都说得如此艰难。
“没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周氏手中拿着一支金簪,语气咄咄逼人。
“是吗?我看看。”程九鸢上前轻松夺过簪子。
她手轻轻一刮,簪子露出了银白色。
程九鸢嗤笑一声:“金包银?”
菘蓝扶着春杏,冷声道:“我家姑娘赏我们的都是纯金首饰,春杏犯得着跑来偷一支镀金银簪?”
周氏咬牙。
她手头本就紧张,她的首饰大多换成了镀金的。
今日好不容易等到程九鸢和林氏都离府,她就想着出一口气,哪知程九鸢回来得这般快。
“这下人嘛,眼皮子浅常有的事。给她再多,见到好东西,她也会手脚不干净……”
程九鸢举起簪子对着周氏身边的下人:“是你看见她偷了?”
那丫头被她的眼神吓得连连摇头。
“还是你?”
“奴、奴婢……”
这二姑娘太吓人了,她怕一说错话,就被簪子戳瞎眼睛。
老嬷嬷还在地上哀嚎,却无人去管。
“那就是没人看到了。”
她将簪子举到自己眼前:“虽然春杏只是我飞鸢阁的二等丫头,但这货色,她还看不上!”
说完她拿起簪子,朝周氏走去。
周氏见她这癫狂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犯怵,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