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歌隐在衣袖下的手抖个不停,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立刻双手紧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程九鸢瞟了她一眼。
程云歌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何他们会这么快就抓到了王成。
没想到,重来一世,她居然能听见程云歌和那个怪物的对话。
程九鸢悄悄勾起唇,深藏功与名。
京兆尹上前朝程宗扬拱了拱手:“丞相,事关丞相夫人,兹事体大,所以下官准备亲自来这一趟。恰巧又收到线索,说着王成躲在长天馆,所以就顺道把他抓来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马夫身上,很快又看向周氏。
“这周氏不是说马夫已经是废人了吗?”
“是啊,我看他好手好脚的,难道真是……”
周氏满脸苍白,辩解道:“他当时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我以为……”
程宗扬看了一眼车夫,顿时就明白这其中果然有隐情。
“张大人,本相才同意报官,你就抓到了嫌犯?”程宗扬的目光划过了裴家父子。
不用说,今日这一切都是裴家父子策划的。
他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棺材,真是死了也不安生。
如今这情况他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只能竭力把影响压到最低。
周权拱手道:“可不就凑巧了嘛,正准备出门,就有人提供线索。”
程宗扬点了点头:“嗯,办案快速,这京城有你们京兆府,圣上可安心了。”
在这王孙贵族聚集、一块砖掉下来能都能砸到几个大员的京城,京兆尹的官确实不够看。
但能处理贵人纠纷、稳坐京兆府府尹几十年,没点手段和脑子那是不可能的。
听见丞相大人不冷不热的夸赞,他就知道丞相不愿将此事闹大。
也是,谁想家丑外扬呢?
他也不想趟这浑水。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裴修一眼,可这不是欠着人家人情嘛。
人情债,最是难还。
周权拱了拱手,格外谦虚道:“此乃下官职责所在,事关丞相夫人,您看是由丞相亲自审理……”
周氏一听,舒了一口气。
要是老爷亲审,那这事情就好办了。
程九鸢嘲讽地看了一眼周氏,她高兴得太早了。
她这个父亲,表面最是公正无私。
果然,程宗扬打断了周权的话:“审案还是京兆府拿手,务必让这车夫交代出害我夫人的缘由!”
不是让他交代出背后之人,而是盖棺定论这个车夫就是凶手。
程九鸢看向棺木,她为娘亲不值。
这个爹,这一刻,在她心里彻底死了。
周权挥手:“带下去,好好审!”
官兵把大喊冤枉的王成拖了下去。
程九鸢有些担忧的看了舅舅一眼。
程宗扬不想深究,京兆尹敢顶着压力查吗?
裴老爷子和裴修眉头都皱得死紧。
没想到程宗扬如此狼心狗肺。
他们原以为他是不知情,现在事情都很明显了,云卿的死不是意外,他却为了官声不想深究。
他们裴家对程宗扬可谓有天大的恩情,没有裴家,哪来如今的程宗扬!
周氏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声惨叫,吓得面无人色。
程云歌走过去扶住她,小声道:“没事的,有爹在。”
抓到王成又如何,京兆尹还能不按她爹的意思办?
众人心思各异等着。
很快有官兵进来拱手禀告:“大人,犯人招了。他说是有人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在马儿的草料中下了一味药。”
话音一落,府内顿时炸开了锅。
程宗扬面色不显,只看了京兆尹一眼。
京兆尹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京兆尹心里苦啊,他要是真按丞相的意思干,回家后肯定得被老娘罚跪。
再说他虽然不算心善之人,但若是自己妻子被害,他势必要追查到底,这丞相真是绝情啊,难怪人家短短几年就能爬上丞相之位。
一听自己女儿的死不是意外,裴老爷子立刻上前激动大喊:“是谁?到底是谁害了我的云卿!”
裴修扶着自己老爹,目光看向程宗扬,声音不卑不亢:“你今天一定要查到底!我小妹跟你可是青梅竹马啊。求娶她时,你说你会爱护她一辈子,你就是这般爱护她的?你来京城停妻另娶,你求原谅的时候又是怎么保证的?”
“现在她被人冤死,你再敢包庇凶手,我裴家哪怕是赔上所有,也要为我小妹讨个公道!”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程宗扬只能安抚裴家父子,保证严查凶手。
程宗扬沉声道:“把车夫带进来!”
一个血人被拖了进来,看着只剩最后一口气。
他见到程宗扬,立刻趴在地上求饶:“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老奴只是一时糊涂啊!”
“说!为何害我夫人?”
“老奴、老奴的儿子病得快死了,他吃药钱太贵,老奴是不得已啊!”
众人还没开口,一个小小身影冲了出来。
她像一头没了理智的小豹子,对着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