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让人都退下,独自在房内给严宽整理着铠甲。
铜色铠甲冰凉,谢怜不住的抚摸着严宽胸前的甲片,语气有些苍凉:
“你可怪我?”
严宽看着垂首的谢怜皱眉:“抬起头,我看看?”
谢怜没动,严宽啧了一声,拿手箍住了他下巴,逼他抬头,果然,
凤眸中雾气蒙蒙,谢怜的眼里全是不舍和无奈,更有悲痛。
严宽叹了口气,双手捧起他的脸,不住的拿拇指给他擦着眼泪:
“傻不傻,我是将军,前方有战事,这是我应尽的责任,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不去,怎么帮阿爹和大哥报报仇,怎么求得他们同意回来娶你”
谢怜被他的话弄的又哭又笑的,忍不住拿手捶他:“乱叫什么呢,我阿爹和大哥怎么就成你的了”
而且什么娶不娶的,这混账这时候都不正经,尽胡说。
严宽见他笑了,心头微松,忍不住逗他:
“早晚的事,我这次去就是求阿爹和大哥同意这门亲事的”
越发胡言乱语了,谢怜被这个“娶”字弄的心发烫,狠狠的剜了严宽一眼。
他本就长得艳丽,此时眼尾一片绯红,连带着眼角的那颗黑痣都带着惑人的气息,勾的严宽心下一颤:
“别动,让我再好好看看,我这还没走,就已经想你了”
谢怜被这直白的情话说的微微一怔,旋即,红着脸轻轻伏在了严宽胸前,凤眸中溢出点点幸福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缱绻温柔。
片刻后,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兵符,递给了严宽。
“狮符?”
严宽拿过,撇了撇嘴:“雕刻的就那样,没我手艺好”
谢怜想到严宽送他的那个精致的雕刻小人,气笑了:“你能不能正经点,跟你说正事呢”
严宽一副乖狗狗的样子,赶忙站直讨好的听主人训话。
“这兵符能调动京畿附近二十万军队,连带你手里的豹符二十万,镇国公给你的虎符三十万,一共是七十万大军,你尽可调遣”
出乎谢怜的意料,严宽只是看了看,就又塞回了他胸前的衣服里。
“你,这是?”
严宽搂紧了谢怜,把头搭在了他肩膀上:
“傻瓜,你把全部都给了我,你怎么办,万一前方有变,百姓暴乱,你要如何,堂堂大越多智近妖的丞相,竟然连个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吗?”
谢怜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语气焦急:
“可是西凉兵强马壮,人均善战,周边还有狄戎,鲜夷,百黎等番邦,要是他们联手,又在他们的地盘,我怕你......”
刚要说出口,怕你和阿爹阿兄一样,谢怜就心口剧痛,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他绝不能失去严宽。
严宽仿佛知道他的担心和害怕,搂紧他挣扎到颤抖的身子,在他耳边轻柔的哄道:
“傻瓜,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我的退路,你安全,我才可以好好的在前方杀敌,不用分心。
乖,我的阿怜这么好,我只想还你一个河清海晏的世界,让你今后的每一天都幸福快乐”
“宽哥......”
城门楼下,谢怜带领百官为战士们送行,谢怜亲手斟了杯酒,敬给严宽:
“祝将军旗开得胜,扬我国威”
严宽微笑的看着他,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转身跨上战马骑到三军面前,一袭军装勃然英姿,手握宝剑指着苍天:
“犯我大越者,虽远必诛,战士们,敢不敢跟我上阵杀敌”
纵列整齐的战士们银枪砸地,带起一片尘土和决然的肃穆,声音整齐擂动九州:
“犯我大越,虽远必诛,杀,杀,杀”
严宽威严的下令:“出发”
当即率先而行,骑马而去。
谢怜站到了城门楼上,眼睁睁看着严宽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尽头,心中为微涩:
“传令下去,沿途各城各县务必配合严大将军调度,违令者,斩,再者,前方消息每日一报,改为半日”
卫然得令:“是,属下这就去传令”
此去山高路远,京城再得信已经是十日之后了。
严宽一路领军来到了贺州冷关一带,前方探子来报:“禀告大将军,前方就是贺州,城门紧锁,现下不知城内情况”
严宽站在营帐中央,看着桌上平铺的边关堪虞图,脸色沉沉。
周南善谋,此刻拱手禀告:
“大将军,现在敌人未知兵马几何,而我军边防线都有敌人来袭的迹象,这有可能是他们的奸计,让我们分散兵力,好寻摸时机对我军下手。不可不防啊”
陈匡也进言:“还请大将军尽快定夺,刚才我去城门口一探,发现城中升起滚烟,似有百姓凄喊之声,不知拿西凉畜生是如何欺辱我大越子民的”
严宽眸色冷厉,在地图上指了两个点:“当今之际,绝不能放任百姓不顾, 周南”
“属下在“
“任你为左路司马先锋,带领五万兵马前往甘城,务必把敌人赶出国境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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