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让沉睡的人儿幽幽转醒。
动了动如灌了铅的手指,微微掀开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转过头,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桔梗花。
她伸出手,撕开一片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很清新的味道,重生的感觉,真好。
她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还能存活下来。
摸了摸肚子,那块凸起还在,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宝宝的心跳声。
还好,她和宝宝都平安无事。
突然,她想到什么,瞳孔一缩,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准备下床。
陆墨凉和施宇晨聊天,正好推门进来,看见她的动作,陆墨凉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把她抱回床上,“你下来干什么?好好在床上待着。”
看到陆墨凉,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她紧紧的抓住陆墨凉的衣袖,“陆爷,若惜怎么样了?若惜呢?”
如果花若惜为了救她出了什么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陆墨凉和施宇晨同时脸色一变,陆墨凉率先反应过来,替她掖好被角,“若惜没事,你好好养伤,等她伤好了就可以去看她。”
站在他身后的施宇晨却不满这样的回答,站出来,冷冷道
,“若惜因为身体被重度感染还没有醒过来,伤口一直在发炎。”
他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夏浅歌的眼睛。
她心里一痛,很是愧疚,是她没有保护好花若惜,如果不是因为给她挡刀,受伤的人就会是她而不是花若惜。
亏欠的酸楚在心里无尽的蔓延,她挣扎着想要下床,“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
她疯狂的表情让陆墨凉紧锁眉头,冷气也随之在周身扩散,“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去看谁?拖着半残不废的身体去添乱吗?管好你自己吧。”
陆墨凉侧过身,不忍心去看她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坐起来,把头埋在双腿间,眼泪像掉线的珍珠簌簌的掉下来。
良久,脚步声离开,关门声从耳边传来,她才重新抬起头,谁曾想,陆墨凉还站在她的旁边。
她胡乱的擦了两把眼泪,“陆爷。”
纯净的大眼里毫无杂质,小嘴委屈巴巴的嘟起,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陆墨凉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让你乱跑。”陆墨凉抽出纸巾,温柔的擦了擦她白净的小脸。
“我才没有……”她把那天在森林里的事情一股脑袋的说出来。
忿忿不平的小表情让陆墨凉忍俊不禁,很
快,他紧皱秀气的眉,修长的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敲打,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缓缓,他开口,“你是说,你们是被一群地痞流氓追到森林?然后受伤的,若惜还差点被轻薄?”
看来先前是他推算错误,不是家族的人下的手。
得重新调查了。
“对,若惜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夏浅歌声音哽咽,眼泪也险些再度落下。
“嗯,你好好休息,等有结果出来了我就告诉你。”陆墨凉舒了一口气,他别过头,他永远没有办法忘记,看到浑身是血的夏浅歌时候的样子。
心痛的感觉充满四肢百骸,到现在摸到胸腔的位置还隐隐作痛。
“陆爷,若惜她会没事吗?”她着急的问,毕竟,花若惜是为了救她,她才是那个最应该躺在手术室里的人。
“若惜她……”陆墨凉顿了顿又继续说,“她会没事的。”
继而,他走出去,替夏浅歌拉好房门。
……
昏暗的房间里,若隐若现的灯光照在陆墨凉的冷颜上,周围的空气似乎是被冻僵凝固,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的风声。
他的手指上夹着一只烟,一圈一圈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很是呛鼻。
直到黑暗中的亮点燃尽,
只剩下一丝红点的时候,他才抬起手,薄唇在烟尾上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来。
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叉,墙上的秒针正在一点一点的转动。
“哒哒哒……”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正是许久不见的风阳。
他半跪在陆墨凉面前,“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他把手中的烟放进烟灰缸里面碾碎,薄唇轻启,“给我去查“乐风”山庄里的周围的流氓痞子,还有黑暗势力,查好了回来告诉我,找到那天伤了少奶奶的人,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平静的声音却让风阳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跟在陆墨凉身边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那么明显的感受到陆墨凉的怒气。
他很好奇,是谁那么大胆,不长眼的敢惹这个煞神。
收起心里百转千回的心思,他微微点头,领命出去。
他是个下属,只管执行命令,陆墨凉的心思是他不能揣测的。
默默退出去,放轻脚步。
第二天的时候,陆墨凉亲自买了粥过去,夏浅歌的身体刚刚恢复,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只能吃点清淡的小菜。
刚打开门进去,入眼的是夏浅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