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呢?”朱琳一眼看出是个女孩的名字。“怎么感觉有点酸溜溜的?”秦斐然嗅了嗅鼻子,“吃醋吗?”
“谁……谁吃醋啊,我只是好奇。”朱琳昂着头坚决否认,但脸上掩饰不住的小表情已经出卖了她。朱建国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过分了,我来送信还得被你们俩秀恩爱。”秦斐然咳嗽两声:“许佳佳是我嫂子,那串数字可能是她的电话号码。”“肯定是有要紧事找你。”朱琳分析道。“村里没电话,得去镇上的公社办公室才有。”朱建国补充,这个时代电话还未普及。
更何况现在是特殊时期,体制内的官员受影响最大,邮电局也不例外。通信设施相当有限,只有公务办公室才有电话。然而,借用公社的电话显然是行不通的,那是公事专用,不能随便用于私事。
秦斐然想了想,猛地记起一处:“供销社曲主任的办公室里有电话,我可以去那里借用一下。”
朱琳催促:“那你快去,别耽误了。”
朱建国提议:“大队里有辆自行车,要不我帮你借?”
“不用,我还是用牛车吧。”秦斐然明确拒绝。
“关于的事情,别让元媛知道,她若问起,就说我去供销社购物了。”秦斐然再三叮咛。
他们兄妹二人相隔千里,家中若有急事,远水确实难解近渴,只会徒增担忧。所以,暂时隐瞒对元媛来说更好。等事情明朗化或已解决,再告知她也不迟。
“我不会告诉元媛的。”朱琳应承下来。
接着,秦斐然对朱大哥说:“朱大哥,你带些人在养殖场外围布置一些陷阱,丢了两次羊了,我们不能被动挨打。为了减少误伤,陷阱尽量避免使用过于凶猛的设计。”
朱建国点头答应:“明白,我马上带人去。”秦斐然不再犹豫,催促牛车以最快速度向镇上驶去。在路上,他恰好遇见从镇上返回的大队人马,正是贵乡大队。
“那不是发展大队的秦斐然吗?”有人认出了他,语气带着不屑,“看他急匆匆的样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瞧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
“不就是种地养猪嘛,有啥了不起的。”另一个人插嘴道,甚至有人冒出冲动的念头:“真想追上去教训他一顿。”
看着秦斐然渐行渐远的背影,棒梗的目光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冷意。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拍了拍同伴:“你们还记得秦斐然在国营餐馆揍我们的事吗?这口气咽得下去吗?”有人提议:“当然咽不下去,贾哥,我们七八个人,那次没喝醉,真要找他算账。”
“别犯蠢,秦斐然会功夫,力气大得很,普通人根本近不了身,去只会白白送命。”棒梗否定了这个鲁莽的想法。连号称四合院战神的傻柱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上去又能如何?上次如果不是酒后失态,也不会那么冲动。
经过这么多教训,他学会了谨慎:“那该怎么办?”其他人感到困惑。
“你们刚才不是说秦斐然养了差不多一个月的猪羊了吗?今晚去顺手牵羊几只,解解馋。反正我们好久没吃肉了。”棒梗正为请这些狐朋吃饭发愁,现在这个主意正中下怀。
利用秦斐然的物品宴请宾客,不仅滋味鲜美,还能让人心情愉悦。他急切地期待着目睹秦斐然失去猪羊后的情态,那一定非常精彩。仅仅想象一下,他就感到有些小兴奋。“我同意。”“干杯。”“我都饿了。”众人纷纷举手表示赞同。棒梗咧嘴笑道:“很好,今晚我们就行动起来。”
---
接近傍晚时刻,
秦斐然走进合作社,来到曲秀贞的办公室。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借用电话简直是轻而易举。然而,看到办公桌上摆放着拨盘式的电话,他不禁担心这次是否会白跑一趟。
拨盘电话多采用脉冲信号,通话范围有限,很多地方将其作为区域专用线路使用。“我想打回城里,长途可以吗?”秦斐然简单说明了借用电话的理由。“长途没问题,你尽管打,我去回避一下。”曲秀贞嘴角牵动,拿起搪瓷杯迅速离开办公室,留下秦斐然一脸困惑。“搞什么鬼?”
尽管觉得奇怪,秦斐然并未询问,而是拿起电话,依照指示开始拨号。“,无声。”
这种古老物件,对不会操作的人来说确实是个挑战。电话机没有拨号音,拨号盘卡手,拨数字还好,拨零或一,手指得在盘面上绕大半圈。在这个时代,若有人从事电话工作,一天下来手指可能肿得像胡萝卜。“八二七”
尝试了三四次,秦斐然才成功拨通电话。这时他明白了曲秀贞为何匆匆离去——电话质量极差,通话声不清楚,说话必须大声吼叫,简直像在吵架一样。“大嫂,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感受到信号突然稳定,秦斐然立刻进入正题。“确实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电话另一头传来许佳佳的声音。
他不确定这算不算大嫂的声音,声音很难听,想必在许佳佳那里也是如此。脉冲信号真是落后,难怪直到年代末,固话才真正普及到农村。听完许佳佳的讲述,他松了口气。“还好,我还以为家里出大事了呢。”
如果真有什么事,他哪怕背上逃跑的罪名,也会立即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