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飞机残骸里大叫着狼狈爬了出来。
握紧手心,她唯一想到的不是战争敌我,而是空难救人:“有人活着!”
艾德里安扶起白尹,两人有些小擦伤但并无大碍,他们向那人走过去,只见那男人在地面左右打滚,极力想扑灭身上的火焰。
一声/枪响,两人的脚步登时一滞。
白尹不可置信的看向执/枪/者,弗兰茨正把手/枪塞回自己的皮质枪/套,他上前踢了踢不再动弹的英国空军,双手掸了掸灰尘,冷哼了一声。很快,枪/声引来了一队德国士兵。
亲眼所见弗兰茨,那般利落干脆的拿枪/杀人,白尹张了张嘴,脑子有瞬间的空白。他可以俘虏英国空军的,他可以有第二种选择的……可他,偏偏挑了这一个,这个像屠夫似的,满不在乎的决定着人的性命、生杀定夺的……恶魔才会使用的权利。
空白过去,一切恢复初始。
“我想离开这里……”白尹转过身,背对那些法西斯德国官兵。
艾德里安并未多言,他搂紧了她,二话不说,引路离开。
白尹不想追究错与对,三观不同,立场不同,被纳粹洗脑后的认知,自然也不可能会相同。走过熟悉的街道,白尹疲惫的没有力气迈步前行。
“很累吗?我背你!”
“我很重……”她说的是“借口”,她想有人陪伴前行,而不是没用的让人背着,像个残废,像个包袱,像个仅会依靠男人的女人。
白尹倚着身旁高大结实的男人,双手一前一后将他牢牢环住,想起他在战地急救站动手术的样子,疲倦下擦脸的动作,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白尹的嘴角不自禁的浮现娴静温暖的笑容。
艾德里安抚着她的发丝,眼底温和一片。
走了一会儿,他竟对她开口说起了野战营的奇闻趣事,白尹一字一句听着,心绪渐渐平和下来。
汽车喇叭,突兀插入,打乱了他与她短暂而刻意的放松。
“尹,过来!”落了一身灰的弗兰茨,从车里出来,依旧俊冷挺拔,英气逼人。
“我想走回去。”白尹面色冷淡,坚持自己的意思。
彼此凝视,他们僵持不下。
驾驶室里探出个头来:“长官,时间不多了,集中营同遭空袭,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一句提醒,震醒弗兰茨,他大步上前拽住白尹的手臂,硬生生把她从艾德里安身上扯了下来。
白尹揉着手臂往后退开:“弗兰茨,你干什么?”声音里带着丝女性特有的尖锐和不能忍的愠怒。
“哈特曼上尉!”艾德里安抓住弗兰茨的手腕,施加了力道,他严厉无比,“强硬并不能解决问题,相反,会引来厌恶,我想,你并不希望白尹讨厌你吧?”
弗兰茨一怔,挥开艾德里安的钳制。
“白尹,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讲。”他控制自己的情绪,负手背后,敛了怒意。
了解弗兰茨的固执脾气,白尹看了看艾德里安,他面容沉稳,正对着她颔首。白尹吐了口气,怒气消了一半,这才走向对街,弗兰茨见此,紧随其后。
“你想和我说什么?”她环着双臂,神情黯然。
他的绿眸轻轻一眨,上前想靠近她,白尹皱眉往侧后方避开,用了隔应的语气:“集中营还有急事等您去处理,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您的正事。”
弗兰茨脸色煞白,僵滞的顿住。他定定盯了她,含在嘴里的话终是倾诉不得,最终他只说了一句:
“这件事……是我以现在的身份,在集中营处理的最后一件了,我的本意,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
白尹并不明白他说的“这件事”是什么事,只要提到集中营就会令白尹非常不舒服,甚至产生极度的反感情绪。
很想同往常一样,给他一个微笑或点头,哪怕只是一个礼貌性动作。可今天的白尹,看到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做不到对他和颜悦色了。
直到他情绪低落,僵直的离开,她才有了反应,默默走回艾德里安的身边,自言自语:“法西斯德国,8月23日空袭了伦敦,今日柏林的空袭,是罪有应得的!”
当盟军部队开至莱因河畔时,上到温斯顿丘吉尔,巴顿将军下至普通士兵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无一例外都是撒尿,其中以上两位名人还留影为念。
通常的说,战斗机所装的弹药中每5发中有一发是曳光弹以方便瞄准目标。这显然是个错误。曳光弹在长距离上有不同普通子弹的弹道特性,所以如果你的曳光弹击中目标,说明你射出的其他80%的子弹都打空了。更糟糕的是,曳光弹让你的目标知道他被哪个方向攻击。最糟糕还不是以上所说,如果你把曳光弹都装在弹仓尾部,那无异于告诉你的敌人你何时没子弹,你肯定不想那么做的。所以放弃使用曳光弹的部队发现他们命中率和损失率分别上升和下降了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