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茨大爷专注于音乐,并未发现身边的中国姑娘出现了什么“异状”。
白尹继续她的磕睡,点头点到歪向一边,一双手及时解救了她。
它按住她的脑袋,并将她小心而平稳的移送到一个肩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白尹倚靠着,非常惬意松懈的从嘴角逸出叹息。
一曲结束,雷鸣的掌声,白尹睁开眼。脑子里过了一遍这里是哪里,她又在干什么……突然,她发觉自己的坐姿和头的倾斜度非常的怪异。
“白尹?”弗兰茨大惊,他的姑娘居然靠到别人身上去了。
他手忙脚乱的把她扶到自己身畔,同时向对方投去歉意的一瞥。这不瞥还好,一瞥下,脸就变了个不好看的颜色。
“艾德里安-冯-格莱姆!”
“好久不见,弗兰茨-冯……”艾德里安看了一眼对方的肩章,确定道,“哈特曼上尉。”
终于,白尹清醒了,坐正身体,她拍拍脸蛋,打了个哈欠:“啊……艾德里安!”
“醒了?睡的怎么样?”
“嘿嘿……挺好的!”她发现自己的脸皮厚的足可以被马蜂扎都不觉疼的程度了。
弗兰茨:“……”
第二首开始上演,三人都没再交谈。
直到这首结束,白尹忍着没有打磕睡,掌声响起时,她忙凑过去问:“艾德里安,你怎么来啦?”
艾德里安幽雅一笑,拿出音乐会门票在她眼前晃啊晃:“我赶到的时候,艾米丽小姐的特别赠送。”
“哦!”白尹眨眨眼:难怪,他们仨能坐到一起。
弗兰茨黑着脸,余光斜着他与她,双掌啪的特别响亮。
接下来的三首,白尹听着有点耳熟,磕睡虫自然就飞走了。
其中有一首《狩猎波尔卡》,曲乐欢快,节拍紧凑,有乐器模拟的骑马声,有众人笑闹的高喝声,白尹跟着音乐节奏轻轻晃悠,陶醉其中。
突然“砰”地一声枪响,白尹吓了一大跳,差点尖叫。
还没等她反应,台上众演奏人员齐声高吼,指挥大叔拿着指挥棒,就像在挥马鞭子,场面异常火爆。
“这……”
弗兰茨和艾德里安齐齐凑到她的两个耳朵边,小声道:
“不是真枪,道具。”
“他们在表演狩猎的场景。”
白尹抚胸吐气,原来如此……吓到老娘了。她又默默地思忖:幸好希特勒不在,否则暗杀什么的头衔就要扣上来了。
中场休息,他们一同来到三层楼的外则走廊,这里人少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又能眺望远处的建筑物,视野非常不错。
两位大帅锅左右相陪着白尹,大木木的白尹自然没有发现他们的不愉快。她从歌剧院三层楼往下望,一辆辆大奔,规矩停放,整整齐齐,就是颜色太过单一。这时期还没有出现各种颜色的汽车,都是黑色的油漆,看起来相当郁闷。
已入深夜,远处的灯火一片一片的熄灭了,白尹看着由明亮变为黑暗,从远及近的来到她脚下,像是黑暗袭击过来,瞬间就将她侵吞了。她忍不住退了一步,轻悠悠的逸出一声叹息。
事实上,第三帝国是为节省能源,节约用电,街道两旁的路灯,一入深夜都要一一关闭。
此时此刻,黑暗真正拢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份时代感开始在白尹脑中纠结: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未来德国的民主世界与现今的德国法西斯……
“格莱姆先生,请问,您是以什么身份待在白尹的身边?”弗兰茨的音色低沉,语调幽冷,似是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浓重寒霜。
艾德里安扬眉,看了一眼正转身欲走的白尹,纠正对方的用词:“请称我为格莱姆中校,哈特曼上尉。”
白尹停下脚步,旋身站到他们中间,她看着弗兰茨月光下阴柔俊美却又过白的侧脸,以及不那么友善的神情,她有些发怔。
“弗兰茨,我们是同事,他是我上司……”她扬起微笑,想化解他们之间,她都能感受到的紧绷情绪。
“白尹,”弗兰茨抛来一个制止的眼神,他阴霾的走近艾德里安,“我想听格莱姆中校的回答。”
左颊的酒窝陷下去,艾德里安平和的唇瓣微微一动:“师生、同事、上司……还有——保护者。您觉得这个答案,满意吗?”
“您最好不要改变现在的立场,”弗兰茨一伸手,搂过白尹的腰将她拦至胸口,“她,是我的未婚妻。”
“呵呵。”艾德里安扬声笑出来,淡淡扫过白尹尴尬又渐折的眉眼。
弗兰茨面无表情,手指不动声色摸上了腰际的手/枪。
艾德里安紫罗兰双眸微眯:“只有心里没底才会重申自己的立场。”
“你说什么?”弗兰茨凛若冰霜,仿如多瑙河畔忽然来袭的狂风暴雪,不可欺近。
“当然,我会尊重白尹的选择,这一点哈特曼上尉无须反复提醒。”艾德里安依旧笑意浅淡,可语气中的冷硬已经无所掩盖。
无非说明,他只会顾及白尹,却没必要对弗兰茨有所保证。而他强调的军衔,也在毫不含糊的告诉弗兰茨,他现在是比弗兰茨高出二级的中校,弗兰茨更是无权插手他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