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镌心
骤然枪/响,人群“唰”地分开,只可惜做不到鸟兽散,有人抱头趴到了地面,有人惊恐的退避三舍,还有孩子抱着大人的腿哇哇哭叫……
撕心裂肺的痛过后,白尹倒在污浊的水泥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她摸摸热呼又刺痛的伤口,嘴咧的相当难看。
她努力仰头,睖睁着眼睛朝向她开枪/的方位望去,只见一德国军官跪倒在地,面色死灰。白尹一诧,惊异莫名。
呃滴妈呀,是她中弹,要痛也是她在痛,他蛋疼个毛线啊!
待她定睛仔细一瞅,哈,那军官的手掌心居然有个血窟窿,他痛苦的弯腰跪地,英挺的德国军服令他的狼狈筛减不少。白尹眼神一转,却发现在他不远处,肃杀的站着一个男人,金发银灰眼……
卢卡-蒙克?!弗兰茨的副官!!
可她并没有听到两记枪/响……不会是,一同开的枪/吧!这枪/法也忒准了点儿……
她不知该庆幸,还是该痛恨。以他们德军的枪/法,卢卡不出来捣乱,她不定就死翘翘了。钻心的痛意刺激白尹的神经,捂住疼处,她再没心思想外人的事了。
卢卡的到来,白尹吊悬的心情从恐惧回到了原点,又从原点掉到了地狱一层,虽然比掉到十八层要好上一些,可是,即将面对的人会是他,白尹颤了颤,拉长了脸。
她就要痛晕过去,一个声音占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小坏蛋!”阴影兜头兜脸罩下,宽厚粗糙的指腹摩挲在白尹的脸上,白尹刚闭上的眼蓦地大睁。
“告诉我,你是想去集中营呢?还是跟着我?”
熟悉的嗓音,冷淡的压抑着微妙的颤抖,是带着欣喜?或是愤怒?还是厌恶?
没有给她思考与猜度的时间,男人清冽的气息包裹上来,先前的颤栗瞬间席卷,她浮上悚然的冰寒。
白尹嘴唇牵动,然而口里的话含了含,又吞到了肚子里。
陷在肌肉里的子弹,一阵阵的摩擦着她的神经,源源不断的冷汗湿濡了后背。最后时刻,她以为她会被打死,但是他来了,弗兰茨-冯-哈特曼来了!
她可以选择吗?
她可以说不吗?
她,无法随心所/欲。
她,别无选择。
真真是“路止道穷”,放手走这坑人的“独木桥”吧!不是死在纳粹军官枪/下,就是被纳粹送去人间地狱,生命和自由,似乎都由不得她来决定。
“离开,弗兰茨带我离开这儿……”
喃喃诉求,白尹眼帘一合,不想看到那对绿宝石般狭长的眼睛,流转出来的神情。“讥诮”间或“心痛”都与她无关,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决不去集中营。
39年的集中营至45年二战结束,七年啊,她怎么忍的住七年的集中营非人生活?就算她命好没被纳粹弄死,也一定会被迫成苦力劳工不得自由。她更不能保证几年下来,她不会变成瘦骨如柴的女疯纸,或是惨死在集中营……连番想下来,这样的生活她没有勇气面对,更是不忍直视!!
“求我。”弗兰茨冷静的不像平时的他。
白尹咬着舌尖,咽下所谓的自尊:“我……请求你,带我走!”
她眼角处哆嗦落下的泪珠,砸到了他的手背,弗兰茨触电了般地盯向她,消瘦憔悴的面容,惨白失血的皮肤,他怔忡又心惊。
再顾不得众目睽睽,弗兰茨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的往他的轿车走去。
副官卢卡跟上来:“长官,这里的事解决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那名少尉不会乱说吧!”
“放心长官,已经协商好了。”
“给了他几成?”
卢卡比了四个手指头。
弗兰茨冷酷道:“贪婪无厌。”
“长官,白小姐受伤了!”卢卡惊呼。
弗兰茨眉目褶皱,早已发现子弹打偏,却依旧打中白尹的身体,他阴沉的犹如夏季的雷雨前兆:“立刻去医院!”
卢卡-蒙克开着军用轿车,一路直飙,畅通无阻,将大奔车一脚开进波兰的德军战地医院,突然冲进来的车子,一时间引起不小的骚动。
显而易见的军官服和弗兰茨的上尉军衔,保证了他们在第一时间,毫无阻拦的救治白尹。
随着血液的流失,弗兰茨在车上的紧急包扎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白尹已经没有力气听弗兰茨在她耳边的唠唠叨叨、叽叽咕咕了,她从前一直不觉得他是这么磨叽的男人。以吃奶的力气,吃力的翻了个大白眼给他,白尹忽地就陷入失血低温的昏迷状态。
这下弗兰茨急坏了,抱紧白尹一路狂奔,医院的女护士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位帅气逼人的俊挺军官,像阵风似的跑过她们巴巴的眼前,翻飞了众女的裙边。
还是卢卡镇定自如,不像他的长官那般关心则乱,他拉住一个高挑的金发女护士,礼貌地问道:“女士,请问哪位医生可以动手术?”
金发女护士仰脸一看,竟是位俊朗帅锅,立刻媚眼一笑有问必答,卢卡收到第一手消息,迅速赶上弗兰茨:“长官,维丁格医生在二楼手术室,可以直接动手术。”
德国军官和家属在军队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