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尹琢磨着,若是德国人来帮中国打日本法西斯,倒是很值得期待的一件事。她不仅会拍手支持,还外加拍脚力挺。可再一想,这怎么可能呢?用不了多久这两个法西斯就要哥俩好了……你在想什么呢白尹!脑子又开始乱跑路了,她不得不提醒自己认清现实。
她记得资料上有说,希特勒也很喜欢喝中国茶,就是不知真的假的。暂且当这事是真的吧!不过白尹并不那么热衷于喝绿茶,比起家乡的西湖龙井,她更喜欢福建的铁观音,还有纯正的黑咖啡。
“怎么了?”他转向忽然默不作声的白尹,“想家了?你为什么会来德国,还成为了护士?”
“哦!那个……”白尹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我在德国留学,是这家医院被调来的临时护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他都允许她称他为贾斯汀了,干脆她也不用敬称了。
他做了个请说的放松手势。
“听说,波兰的战役打的很顺当,德军的伤亡很小,那你是怎么受的伤啊?”
她白尹就是个好奇宝宝,德国对波兰的闪电战,坦克对骑兵,枪炮打人肉靶子,德军用了不到一个月就把一大半的波兰给占领了,这么轻松的打法,他一个德军军官居然会受伤回国,这象话吗?难不成,军官上第一线,士兵垫后?她很难自行想象。
“你这消息虽然不假,但我们打的并没有宣传中那么轻松……”他停了下来。
“请继续!”白尹眼放绿光。
贾斯汀弯了下嘴角,在躺椅下躺下来:“起先,我在德国东部边境和我的士兵修筑防线,它几乎贯穿整个国境,集结的部队,每支都是以师级为单位,轮番挖土修工事,工程量非常大。到后来,我才发现这是上头迷惑波兰的手段。”
白尹睁着亮闪闪的黑眼珠,迷惑不解地望着贾斯汀逐渐变得清冷的脸。
轻声一笑,他接着话题:“波兰士兵起先好奇又紧张,但我们挖的太久,贯穿整个夏季,除了个别胆大的德国士兵喜欢朝着波兰国境线做出各种示威动作,我们再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全副武装的波兰士兵蹲在战壕里,除了接受我们的嘲笑外,还不准开枪,就这样他们除了监视我们,连军演和日常训练都免了。
长久下来,波兰人对我们的行动渐感麻木,慢慢放松了警惕。许多德国士兵都以为自己是被调来守卫边境的,当时的我也一样认为。
直到战争爆发的前一天,8月31日,迷惑行动依旧有条不紊进行,而波兰只剩下极少数的监视人员。
9月1日凌晨,我们的空军对波兰发动了空袭,炸毁了波兰的军火库、部队集结点以及桥梁、铁路线,为的是让波兰的指挥彻底瘫痪,事实上我们也做到了。接下来,德国陆军对波兰边境线发起了全面的突袭。”
德波开战前的小插曲,白尹是第一次听闻,踢开战争这件事儿,在她心里这场战前“迷惑”颇为有趣。呆呆听着的白尹,连插话都省了,因为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对方,他讲的很棒,她听的很投入。
于是,贾斯汀说的更卖力了,许多军官士兵都喜欢在女孩们面前吹虚他们的英勇战斗,贾斯汀也不例外:
“德军快速的火力突袭对波军造成重大的伤亡,许多军营淹没在火海中,没有死于袭击的波兰军队,依旧按军事防御计划,迅速投入战斗,战斗一开始就呈现胶着状态。”
白尹:“波兰军队的军事防御计划是?”
“很少有女孩子会对这个感兴趣,”贾斯汀瞥了她一眼,并没有避开她的问题。
“按我对现场的经验来看,波兰人的军事预防计划应该是:动用大批军队在德波边境一字排开,仅留一个较弱的集团军部署在后方。当我们的装甲部队突破波兰防线的时候,我们有支陆军部队也跟了上去,碰上了那个部署后方的波兰集团军。”
白尹抓到重点:“你就是在这场进攻中受的伤吗?”
“……明天你也来查房吗?”停下叙述,他问了不相干的话,“或许,明天我心情大好,可以告诉你原因,今天太累了,我要休息了。”
说完还对着她打个了大大的哈欠,白尹瞪着他,真是可恶!只要说一个“是”或“不是”,就那么难吗?
刚挑起她的兴致,就突然打住了话头,他分明是故意哒!
“怎么?你还有事?”
白尹憋出一句:“没了……那我走了,您晚上就不要抽烟了,对健康只有坏处没啥好处。”
他呵呵一笑:“遵命,可爱的女士。”
白尹与军官贾斯汀并没有再碰面,因为白尹被急匆匆从柏林回来的艾德里安带上了火车,直奔波德边境,等到进入波兰境内,时间来到了9月上旬。
火车绕开被德国空军损坏的铁路,驶向德国占领的波兰西部地区。
从1939年9月底波兰沦陷开始至二战结束,是波兰人民最苦逼,波兰犹太人最悲惨的时期。
白尹坐在车上数一颗颗从眼前掠过的大树,如果那一幕幕苦难剧上演在她面前,她会怎么样?她又会怎么做?会无动于衷吗?还是会不顾一切冲上去为他们求情?
她明白她硬不下心肠,也知道她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