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阮阮,慢点。”
被高齐扶着,林阮缓慢的下了飞机,双脚踩在停机坪所处的这片土地上,既熟悉又陌生,内心百感交集。
时隔五年,她回来了。
肖安随后下来,站在了她偏旁,忍不住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随口感慨,“这时间还真是快,一晃五年多就过去了。记得我上一次来,还是五年半多之前,冒充你、顶替你的身份,来参与林若雪的手术呢。”
“小安!”高齐挤眉弄眼,连连摇头。
肖安这才意识到什么,连连伸手,捂住了嘴巴,“对不起小阮姐,我不是故意的……”
“无所谓了,反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林阮一脸平静的转身,往在此之前,安特早就已经提前安排好的、商务车方向走去。
见此,高齐瞪了肖安一眼,赶忙追上去,“阮阮你别说,这地方啊,我都二十多年没回来过了。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挺怀念。等有时间,我可得回我以前的家去看看。”
肖安深吸一口气,抿着嘴巴灰溜溜跟了上去。
连同实验室其他成员在内的十几人,相继坐上了四辆商务车。
出发前,林阮伸手拍了拍司机位的椅背,轻声道,“师傅,先把我放到永宁墓园
吧。”
那是她爸妈辞世长眠的地方,这五年的时间里,她每时每刻,都想回来看看他们二人,偏偏碍于顾彦深的穷追不舍,便只能作罢。
这一天,她想了五年了。
“我也一起去。”高齐连连接着道,“把我也一并放下就行。”
肖安担心林阮的安全,自然如影随形,顺势便要说话,“那我也……”
“你就别去了吧,三个主心骨都走了,其他的科研人员们怎么办?”这说话声,是驾驶位传来的,听着有点耳熟,“一群不会国语的法国人,你把他们单独丢在酒店,让他们怎么沟通,怎么和酒店的人交流?”
林阮有点木了。
她缓慢转回头,朝向驾驶位方向,一度不敢相信,难掩激动试探性轻唤了声,“乔一泽?乔一泽是你吗?”
“阮阮,好久不见。”
隔着板子,乔一泽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阮瞬间泪奔,起身按动侧面的开门钮,在门打开之后冲了下去,直接绕到了驾驶位那边,扑进了同时下车的乔一泽怀里。
那一瞬间,过去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仿佛尽数被重新翻起,她靠在他肩膀嚎啕大哭。
乔一泽眼泪也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他一手搂住怀里的人,另一
手轻抚她的长发,声音很温柔,“真好。终于不用隔着个冷冰冰的手机屏幕了。”
肖安坐在车里没下去,看到他们重逢的画面,都忍不住抹眼泪。
“乔哥一直以来最疼小阮姐了,这么久没见,他肯定特别想小阮姐。”
“乔一泽……姓乔……”高齐的面色看着,却异常严峻,从打听到林阮叫出名字起,“菀城的乔家?”
“对啊,这菀城之内,叫得上名号的乔家,不就这一家嘛。他可是南烟姐的亲弟弟。”
肖安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在里昂时候见过那么多次,你不会连南烟姐、是乔家大小姐的事,都不知道吧?”
“是疏忽了。”高齐双拳不自觉的,紧紧攥起,低声念叨了句,“乔南烟,乔一泽……”
肖安不解,伸手挠了挠头,“高齐哥,怎么了?”
高齐没有说话,目光始终紧盯着外面的乔一泽,仿佛苦大仇深。
有一会,乔一泽和林阮才重新回到车上,林阮没坐回后排,而是按下按钮关门,然后直接坐上了副驾驶。
降下了和后排之间的隔板,林阮顺着后视镜,看向后排的高齐。
“高齐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乔一泽,南烟的亲弟弟。爸妈过世后,多亏了
他和乔叔叔、乔婶婶,否则我都不敢想象,那段黑暗的日子,我应该怎么熬过来。之后我爷爷过世,也是他们一直照顾我,对待我像对待亲妹妹、亲女儿一样。”
高齐没有回应,只是偏过头去,双手环胸,闭上了眼睛。
乔一泽顺着后视镜瞄了眼,有点尴尬,小声低语,“你的这位高齐哥,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林阮连连摇头,“可能是一路飞机过来,有点晕机了吧。高齐哥人特别好的。”
“所以,他是……”
“是我爸当年最看重的学生,我这五年以来,在里昂研究自由基元素,多亏了他帮忙。他对我也特别照顾。”
说着,他看向乔一泽,“倒是你,安特说你被顾彦深死盯了五年,你今天怎么摆脱的?”
“多亏安特了,找了几个和我身高体型都非常相似的人,然后全和我穿着同样的衣服,带着同样的墨镜和帽子,提前安排在了商场的卫生间里,来了个反反复复不停的调换,又提前给我准备好了保洁的衣服。”
一说起来,乔一泽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家伙似乎料定了你会联系我,会想方设法和我见面,跟个狗皮膏药似得,派人偷偷监视我,一折腾就到现
在。”
看着他抿了抿嘴,林阮垂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