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时间凌晨两点多。
昏昏沉沉之中,林阮睁开了眼睛。
她伸手紧紧捂着头,微微转动略显沉重的头,环顾向四周:伴随着未熄灭的灯光,白色的棚顶,浓烈难掩的消毒水味,以及伏在床边,单手侧拄着头小憩的乔一泽……
他怎么在这?
林阮以手撑床,吃力的坐起身来,努力回忆未果。
床被连带着小幅度晃动之时,惊醒了床边浅眠的人,乔一泽猛的睁开眼睛抬起了头,看到已然坐起身来的林阮,长舒一口气,“真是谢天谢地。小姑奶奶,你可算醒了。”
“你可真是要吓死我了。”
“你怎么来了?”林阮看着他,缓缓道。
“还不是小安给我打电话,说你出车祸了,我便火急火燎的,赶最近的航班过来了。”说话间,乔一泽还有点后怕,“说到底,你这趟来法国,是我知会你的,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可真就成千古罪人了。”
说话间,门被打开,出去买东西的肖安回来了。
见床上的人醒过来了,她不由加快脚步,满心欢喜,“小阮姐,你现在感觉如何?”
林阮看着床边的二人,一时语塞。
肖安开口,为她大致概括中间的事情,补上这段残缺
,“你和林若雪,在同样旁边小镇的快速路上出了车祸,被路人给救了。也幸好你福大命大,车子撞过去时,是主驾驶位那边,实打实的撞死在石墩上了,副驾驶位这边微微翘起,侥幸躲过一大劫。”
“你被紧急送来医院,我在急诊室的朋友,一眼就认出来了你,赶忙联系了我,我第一时间,通知了乔哥。”
乔一泽也有些感慨,“所幸,你就是额头和脸颊微微擦破了点,身上被玻璃碎片划墙点。”
那确实是挺侥幸的。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形,林阮还心有余悸,尤其后怕:林若雪刹车失灵的那一瞬间,眼看着她锁上了车门、断了她逃生的路时,她真的一度以为,自己就此,算是真的要完了,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显然,林若雪当时非常坚决,想要拉着她一起,抱着‘哪怕是死,也要拉她陪葬’的心态。
对啊,林若雪呢?
她抬起头看向床边的二人。
乔一泽看出了她的心思,双手环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和林若雪在一起,但相比较起来你,她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听医生说,她现在的情况比较危险,颅内出血严重,虽然送来的第一时间做了手术,
但还需要二次,而且心脏似乎出现了反射性情况。”
“心脏出问题了?”
作为一名医生,林阮自然光是听着,就明白了情况,“那她心脏问题不解决,做不了第二次脑部手术。而且,这问题不能拖着,一旦恶化,就是脑死亡,俗称植物人。”
肖安连连点头,“姐不愧是姐,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乔一泽却摆了摆手,“管她呢,她是死是活,跟咱们什么关系。”
拿过旁边塑料床头柜上的镜子,林阮顺势,看了看自己的脸颊,可能除了额头磕的伤口比较大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些小剐小蹭,就还好。
不过林若雪想拉着她一块死,这个仇,她记下了!
“小安,凤老那边情况如何了?”她这撞击之下昏迷,一睡就是一晚上,也没顾上那边的情况,“他身体状况稳住了吗?有没有出现排异现象?”
乔安摇了摇头,“小阮姐,你就放心吧,凤老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我要出院。”看着面前的人,林阮淡淡吐出几个字来。
乔一泽拒绝,“按照医生的意思,你得观察三天……”
“我就是医生,你按哪门子医生的意思?”林阮打断了他
的话,目光坚定的看向了旁边的肖安,“小安,去办理出院手续。”
“小安,不许去!”乔一泽皱眉。
两个人对上,遭殃的还是被夹在中间的肖安,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她为难的两边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阮坚定的看向她,“小安,你到底是谁的助理?我让你去,你就去,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那些急诊部的实习医生,能有走专业吗?”
无奈的看着他们二人,到最后,小安终于还是转身,快步走向了外面,“这个时间……我试试看,这么晚能不能办理出院吧。”
目视着肖安离开病房,林阮离开的决心坚定。
总而言之,不管这个时候能不能办理出院,她必定都是要走的。最多,让肖安等天亮了,再去一回,她自己先行离开。
乔一泽看着林阮,又气又无奈,“你这丫头真的是,怎么就不听话呢?”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心里有数。”
凑近床边的人,林阮脸颊露出笑容来,“我是学这个的,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置身危险呢?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会有事的。”
乔一泽果然,到最后也拗不过林阮,只能妥协。
面色凝重起来,林
阮认真的看向他,“对了,我来法国,不在国内的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