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话音刚落,便猛然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她本就是常年干粗活的,力气早就练出来了,陈水儿脖子纤细,那一瞬间强烈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
陈水儿挣扎不能,感觉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的双手在空气里胡乱抓着,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陈水儿想反抗,奈何嬷嬷的力道太大,挣脱不得。
强烈的求生欲让陈水儿突然爆发,拔下头上的簪子朝嬷嬷的肩膀刺去。
摸摸吃痛,下意识放开了陈水儿。
陈水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举起簪子,泄愤似的继续向嬷嬷刺过去。
嬷嬷拿手去挡,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倒在了血泊中。
看到满地都是血,陈水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吓了一跳,手一松,哐当一声,行凶的银簪子掉在了地上。
陈水儿看着敞开的柴房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赶紧跑。
贺家人要杀了她,她若再不跑只会是死路一条。
因此陈水儿没再犹豫,拔腿就跑。
过了一会儿,陈水儿逃跑的消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一拍桌子。
“一群饭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还让她给跑了,还不赶紧追!”
这可事关家丑,不能让陈水儿就这样跑了。
“是,老夫人。”
下人们纷纷离开。
老夫人坐在那里打算消消气,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
“老夫人,驸马爷回来了!”
老夫人腾的一下站起来,她知道贺文宏这次进宫就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因此才惶惶不安。
“他怎么样。”
“皇上让人打了他六十鞭,现在驸马爷被抬回来了。”小丫鬟回答道。
“什么?六十鞭!”虽然老夫人心知肚明是贺家有错在先,但此时她还是觉得皇上心太狠了些,一口气打六十鞭,这不是要人命吗。
一时之间,老夫人再也顾不得陈水儿的事,连忙让丫鬟搀扶着去看贺文宏。
贺文宏的伤都集中在背上,因此他是趴在床上的,整件衣服都被打破了,血迹斑斑,他意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哀嚎。
“儿啊,你受苦了。”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更何况贺文宏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而此时贺翠茹和贺文祥也赶了过来。
“大哥!”
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呼,走到了贺文宏的床前。
贺翠茹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熏得她后退两步。
此时贺文宏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还是有血从后背渗透出来,贺翠茹一个小姑娘从未见过这种情景,着实被吓着了。
这时,贺文宏幽幽醒转,睁开眼睛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在下人的服侍下喝了点水。
而后贺家其他人则围着他嘘寒问暖,问情况如何,皇上会不会怪罪于他们。
出了这么大的事,贺家每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只等着贺文宏的消息。
这时,门口的光亮被人挡了,似乎有什么人站在那里。
贺家人几乎默契的扭头看过去,只见云清伶穿着朴素,身形纤弱单薄,摇摇欲坠,眼中还适当的含着一汪泪,像是受了巨大打击,强撑着不得不来处理一些事一般。
“公主。”贺家人此时都感到心虚了,他们更心虚的是他们原本是打算等着贺郅鸣功成名就后再将云清伶这颗榨干的棋子除掉。
如今计划提前败露,他们心中慌乱不已,贺家人的下场全取决于云清伶对待此事的态度。
但凡云清伶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面临贺家的就是灭顶之灾。
老夫人心中愤愤,说到底都是陈水儿的过错,若不是陈水儿,云清伶何至于知晓这件事,他们贺家也就不会面临危机。
殊不知,云清伶重生而来早已窥得先机,只不过对贺文宏背后的势力感兴趣,在着手调查罢了。
云清伶想尽了毕生的伤心事,才做出一副悲戚神色。
“驸马,自我们成婚三年以来,我自问待你不薄,事事周到,甚至接你的家人进公主府,坏了规矩被父皇母后责骂。虽说前阵子我因为陈水儿的事与你闹情绪,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对得起我?”
云清伶的语气怨怼,就好像对贺文宏心中还怀有希望。
贺文宏心中一惊,想不到是这样,云清伶只是单纯的因为陈水儿的事吃醋了,前阵子一直在跟他闹情绪,他就说云清伶怎么变得这般不假辞色,想来这次是伤透了他的心。
也是,从前的云清伶爱惨了他,自然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早该想到的,这也解释得通云清伶前后变化为何这么大。
贺文宏强撑着精神跟云清伶讨饶,毕竟贺家一家子的性命前途还捏在云清伶手里。
“公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要如何责罚我,我都甘愿承受。只是这与我的家人无关,我希望你能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过他们。”
此时,贺文宏说话又恢复了从前的底气,以为云清伶还会纵容他。
云清伶的心理暗暗佩服贺文宏的无耻程度,面上还装作伤心到无与伦次,无视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