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伶默默收下了死契,“多谢你,小安子。”
“公主客气了,你我之间哪里用得着道谢。”
有冷情陪在云清伶身边,他也能放心些了。
“小安子,你这事办的确实不错。”云清伶退到长案旁,斟了一杯茶,眼睛微眯,神色如同未嫁时那般娇憨。
“小安子,天色尚早,不如你陪本宫喝杯茶再走。”
宁少安唇角勾起,看得出来他心情大好,温和道:“既是公主吩咐,臣当然从命。”
宁少安陪云清伶喝了一盏茶,说了会儿话,终究因为朝堂事务繁忙,只得离开。
宁少安离开后,不久,纸鸢领着换好衣服的冷情回到院子里。
按照公主府的规矩,云清伶身边侍奉的一等大丫鬟有两个,只需穿上丫鬟服饰,不用梳特定的丫鬟发髻。
纸鸢和冷情站在云清伶身边,一个面容清秀,温和可亲,一个气质冷漠疏离,形成反差。
云清伶围着冷情转了一圈。
“不错不错,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打扮,倒有几分一等丫鬟的样子,以后切记看本宫眼色行事,不可轻举妄动,明白吗。”
“明白。”冷情答应下来。
云清伶挥了挥手,让她们在一旁候着。
她闭眼小憩了一会儿,外面的丫鬟进来通传。
“公主,翠茹小姐来了。”
“哦?贺翠茹。”
云清伶挑了挑眉,虽然她不知道贺翠茹具体来找她所谓何事,但准没什么好事。
贺翠茹向来不把她这个大嫂放在眼里,甚至肆无忌惮的呼来喝去,早就吃准了她绵软的性子,断断不会收敛。
即便偶尔来趟院中,假装一团和气,也是为了从她身上谋取好处。
总之从现在起,凡是姓贺的人,休想打她主意。
云清伶思索间,贺翠茹已经来到门口,脸上笑意盈盈。
“公主嫂嫂,我就知道你一定在。”
贺翠茹今日穿着一件橙色纱袖流仙长裙,裙摆上的芙蓉花色泽娇艳,金线密织,在阳光下呈现出五彩缤纷的颜色,与胸前金灿灿的长命锁相得益彰,她发髻上还戴着一支镶满宝石珠子的簪子,当真是珠光宝气,熠熠生辉。
原本只有五分颜色的她,硬生生被这一身贵气修饰成了七分姿色的佳人。
“你来做什么。”云清伶喝了一口茶,语气冷漠,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贺翠茹脸上的笑容一滞,以为云清伶还在为先前她出言不逊的事生气,从贴身丫鬟手里接过食盒。
“莫非公主嫂嫂还认为先前之事生气。翠茹年少不懂事,一时口不择言冲撞嫂嫂实属无心之失,今日特来赔罪,还望嫂子担待,为表诚意,我特意让厨房做了几道可口的点心,刚好公主嫂嫂在品茶,不妨我们一道尝尝这几叠点心吧。”
贺翠茹的丫鬟红渠将点心一一摆上桌子,牡丹卷、马蹄糕、豌豆黄、都是再寻常不过的糕点,卖相也很一般,看起来并不精致。
云清伶从小锦衣玉食,所接触到的无不都是最好的,这样的点心她还真入不了眼,偏生以前她性格绵软,又爱惨了贺文宏,难免爱屋及乌,对贺家一家子白眼狼诸多纵容。
贺翠茹多次对她出言不逊,只要事后随便拿点蝇头小利,说两句话哄一哄,她便不再介怀,只以为是贺翠茹还年轻不懂事,她作为长辈不该跟她太过计较。
如今看来,贺家人分明是发自骨子里的坏。
她最爱吃的是宫里御厨做的三鲜莲花酥、蟹粉酥、金箔四喜酥、无论是用料还是制作技巧都极其考究,火候和原料但凡差了一步,味道就会差之千里。
如今,贺翠茹拿这些廉价的点心糊弄谁呢。
云清伶看也不看,甚至根本不理会贺翠茹。
贺翠茹纵使再厚脸皮,也略显尴尬,心道今天云清伶是怎么回事。
往日即便她惹了云清伶不快,只要来云清伶院子坐着说上两句好话,云清伶就还能待她如初,把她当一家人,什么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只为了在贺文宏心里搏个贤妻的好形象。
今天却全然把她当空气,当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云清伶性子开始沉得住气了?
贺翠茹站起身来,直入主题。
她走到云清伶的梳妆台前,看着盒子里琳琅满目的各种珠宝首饰,眼睛都直了,舍不得再挪开,语气艳羡。
“公主嫂嫂,都说天家富贵,当真是一点不假,你的这些首饰我在宫外都没见过。这就是正宗的羊脂白玉?手感温润细腻,洁白无瑕,色泽宛若月光。还有这串玛瑙,艳红如血,触手生凉,戴在手上一定好看……”
贺翠茹几乎将云清伶匣子里的珠宝都摸了一遍,一个个拿在手中鉴赏把玩。
自从贺文宏做了官以后,她也跟着鸡犬升天,长了些许见识,知道云清伶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这些都是云清伶从宫里带出来的,从小到大她就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金石玉器之类的稀罕之物当然不少。
只是云清伶出宫独自建府与贺文宏成婚之时,珠宝首饰还有整整三十二箱,这三年,她被贺翠茹和老夫人轮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