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民女正在……正在……”
穆锦欢似乎被这副阵仗吓坏了,抖了半天,半晌也说不出句连贯的话来。
而看着她这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柔月公主厌恶地紧皱着眉眉头,指着一旁的穆芷青,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闭嘴,穆芷青,你来说。”
穆芷青微微低头回答道:“回公主,妹妹不小心误入了后山的竹林茂密,不慎被竹叶划伤了肩头,留下了几道血痕,臣女担心在佛门重地处理女子伤口,不仅有损妹妹的清誉,更加是对佛祖的大不敬,于是便带着妹妹到这儿僻静之地。”
说着,她扫了一眼柔月公主身后面露惊愕的穆婉儿,嘴角勾起:“臣女已经为妹妹处理了伤口,我们本打算处理完毕后就悄悄返回,没想到竟惊扰了公主。”
她回答的有理有据,一时之间柔月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毕竟穆芷青和穆锦欢两人偷盗贡品一事,她也是从几个布衣百姓那里听来的如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她深吸一口气,仔细思索着眼前的局面。
穆锦欢现下衣衫不整,她带着一队侍卫强行闯入,若是明日穆千鹤一份奏折递到父皇跟前,她免不了要被说教一顿。
思及此,柔月公主决定暂时按下怒火,先摆手示意侍卫们退下,这才对着一旁的穆婉儿说道:“穆婉儿,你去给他们搜身,记得要搜仔细了,若是你存心包庇,同罪下狱。"
让穆婉儿留下搜身,也算给了这两姐妹体面。
众所周知,穆婉儿一向和穆芷青不和,倒也不怕她会包庇这个“妹妹”。
若此事是个误会也就罢了,可倘若要是这两个女人真的偷盗了贡品,还演着这一出好戏来诓骗她,那她保证明年的今日就是这两姐妹的忌日!
而没有想到柔月公主这么轻易便相信了穆芷青,穆婉儿眼睛微瞪,心中越发不满。
这几个暗卫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明明说好了把这两个人绑起来,等到柔月公主的人来了之后,再给她们松绑。
这样一来,就算穆芷青反应过来想跑,也根本逃不脱侍卫的手掌心。
可看这两人的架势,怎么好像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难道她们早就醒了?
见着随着侍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穆婉儿心中越发焦急。
她费尽心力才做了个局,不能让穆芷青两人这么轻易就混过去了。
打定主意,她握紧拳头连忙走到穆芷青面前,余光瞟见桌上的一包白色粉末,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粉末质地细腻,在阳光下隐隐透着光泽,倒是像极了……珍珠粉?
意识到这一点,穆婉儿心头一惊,难不成这两人竟然胆大到将东珠磨成粉。
简直是在找死!
偷盗贡品不过是下狱,若是她把穆芷青两人擅自损害皇家贡品的事情抖落出去,那柔月公主把穆芷青这两人判个杀头之罪都不为过。
穆锦欢的眼底闪过一抹寒芒,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青青,这粉末是什么东西啊,怎么看着有点像是珍珠粉呢?”
闻言,柔月也抬眼看了过来,此次丢失的贡品之中恰好有一枚西域的东珠。
可迎着两人疑惑的视线,穆芷青丝毫不慌,反而是一脸平静道:“世子妃真是好眼力。”
她先是皮笑肉不笑地夸赞了一句穆婉儿,这才解释道:“启禀公主殿下,臣女曾听闻,若将珍珠研磨成粉,附在伤口之上,便能凝伤止血。妹妹被竹叶划伤的伤口血流不止,此地又没有什么药石,臣女便只能将自己钗环上镶嵌的珍珠取下,研磨成粉,为妹妹疗伤。”
话音刚落,她便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枚银制发钗,上面仅仅挂着几束零星的流苏,原本镶嵌着珍珠的凹槽,光秃秃的,显然是取下了不少的珍珠。
光凭着这一堆粉末,就算是宫里再厉害的老师傅也没办法辨认这到底是那枚西域进贡的珍贵东珠,还是穆芷青钗上最普通的珍珠。
贱人!
看着她果然有了准备,穆婉儿咬咬牙,也不跟她继续纠缠,反而上前几步,仔细搜起了两人身上的物件。
没关系,香囊还在穆芷青和穆锦欢手里,只要找到了这样东西,一样能治她们的罪。
她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同时手上搜的更加仔细,生怕放过了任何一个地方。
而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怀好意,穆锦欢眸中闪过一丝愤恨:“等等,我就算再不济,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难道你们仅凭怀疑就能随便搜我的身吗?”
虽然穆芷青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刚才那一幕所有人都看眼里,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与偷盗扯上关系,万一之后消息传了出去,这京城一人一口唾沫心子便能把她给淹死。
穆芷青可以不在乎,但是她不行,若是怀景哥哥也听信了谣言不肯让她入林家的门怎么办?
“哼,还想着清白名声呢?”
柔月公主冷笑一声:“本公主告诉你,如今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让侍卫都退出去已经是本公主给你最大的颜面了!”
说着,她微微侧头,看向窗外:“你要是还敢推三阻四的,本公主不介意让外面的人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