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
穆芷青上前行了礼,这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早膳摆上了桌,一家围坐在一起。
穆芷青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粥,心里却在暗暗思量,大哥此番归来,也不知会起什么波澜。
“芷青啊,你大哥这次立了大功,圣上龙心大悦,我们明日便要回京了,这事儿红叶可告诉你了?”
穆千鹤抬头看向穆芷青,难得露出几分慈父的和蔼。
穆芷青微微颔首,心中却毫无波澜。
坐在一旁的穆之锦,从始至终都低着头,默默扒拉着碗里的饭,仿佛面前摆的不是山珍海味,而是难以下咽的粗茶淡饭。
现在又听着父亲对穆之翎的夸赞,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事实上,早在穆之翎几次因为穆芷青为难他的时候,他对这个大哥就起了怨怼。
如今听说对方大胜的消息,自然不痛快。
穆千鹤将目光转向穆之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你,你看看你大哥!再看看你自己!先前自己说要留下面对水贼,后来倒是好,没两下就被水贼打趴下了,你还有脸闷头吃饭?”
穆之锦脸色惨白,低着头不敢言语。
“你说说你,从小到大,琴棋书画,哪一样比得上你大哥?就连习武,你也只是三分钟热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穆千鹤越说越气,甚至还翻了个白眼。
穆之锦原本就一肚子火,被他这么一教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碗筷甩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他梗着脖子,满脸涨红:“是!我就是不如大哥!我穆之锦就是地上的烂泥扶不上墙!行了吧?!”
穆芷青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暗自冷笑。
穆之锦这副样子,哪里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你!你……”
穆千鹤被气得胡子直抖,指着穆之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老爷!您少说两句!”
江氏见穆千鹤快要气晕过去,赶紧上前扶住他,转头瞪了穆之锦一眼:“锦儿!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父亲说话?!还不快给你父亲道歉!”
穆之锦却梗着脖子,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肯低头。
“道歉?道什么歉?我说错了吗?从小到大,父亲您什么时候夸过我?您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大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闻言,穆千鹤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闷得厉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逆子!逆子!”
“老爷!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锦儿还小,不懂事,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江氏赶紧扶着穆千鹤坐下,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低声道。
“他还小?都多大了!你看看他说的这叫什么话?”
穆千鹤指着穆之锦,气得浑身发抖:“都是你从小惯的!现在翅膀硬了,敢顶撞老子了!”
穆之锦被穆千鹤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却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
穆芷青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原本不安的心思也渐渐消失。
江氏见穆千鹤将矛头指向自己,表情一僵,有些不满:“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养育了几个儿女,难道还有错了吗?倒是你,偷偷在外养了一个贱人,现在对我们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眼看着她又要旧事重提,穆千鹤面色更冷:“够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告诉你,这次的事儿要是传出去,我们伯爵府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他指着穆之锦,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说说你,当时说的倒是好听,要留下来对抗水贼,结果呢?还不是被那些水贼打得落花流水!你现在还有脸在我面前横起来了?”
穆之锦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眼看着穆千鹤不依不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没脸回来?都怪阿姐!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被那些水贼抓住?!原本都计划的好好的,谁知道那些水贼根本不按照说好的来?”
此话一出,整个饭厅瞬间安静下来。
穆芷青原本在一旁冷眼旁观,听到穆之锦突然提起穆婉儿,眸中猛然划过精光。
果然有猫腻!
穆千鹤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婉儿已经嫁人了,这件事怎么会和她有关系?!”
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心中也越发恨穆之锦的蠢。
他其实多少猜到了背后的事情真相,但是有些东西事关重大,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
“怎么?自小您便是如此,大哥做什么都是对的,就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穆之锦早已经理智全无,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要去阿姐,我要去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是疯了,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成,来人给我请家法!”
看着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转身,穆千鹤眼皮一跳,有些急了起来。
而一旁的江氏似乎也听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