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然心念一动,可前一日所承受的一切还是让她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
她咬咬牙道:“可你我的身份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连夜送走!
“不会的,要是他们敢阻拦我,我就与他们为敌,连我的母亲都不能够阻挡。”
闻言,楚燕晖却一脸坚定地把她抱住:“你放心吧,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办法吗?你只要乖乖听话,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带回来。”
男人的怀抱宽大温暖,使得楚清然下意识闭上眼睛,心中的痛苦竟缓缓褪去。
也许正如他所说,这一切都是他逼不得已!
她不该怪他……
这么想着,她更加用力抱住眼前的男人,紧紧闭上眼睛。
烛火熄灭,整个祠堂霎时间陷入了昏暗。
翌日一早,楚清然就不见了踪影,许是怕被司南侯夫人发现,率先离开了祠堂。
而司南侯夫人也心软地把楚燕晖唤了出来。
在里面关了一天一夜,司南侯夫人看着对方那清癯的身影,忍不住叹气。
“改过自新了没,以后还敢不敢惹是生非。”
“再也不敢。”
楚燕晖舔舔唇,嘴角处还有他没吃干净的饼干屑。
“把你的安稳日子过好了去,只要你听话,司南侯府什么不都能给你吗?”
楚燕晖听司南侯夫人训话间,抬头看向坐在一旁唯唯诺诺的穆婉儿,眼中微微一暗。
兴许是心里有了惦记的人,此刻的他越看穆婉儿,越不满意。
京城中接连下了几日的雨,空山新雨后,被雨润泽后的京城,有了些与以往夏日不同的别样。
穆芷青回去后就赶紧前往城外庄子给老太君的孙子做定期检查。
因为生病的缘故,将军府的人都遗憾地没有前往马球赛。
几日未曾见到穆芷青,老太君对其也甚是想念。
可是一想起自家小孙子来,又下意识皱起眉头:“大夫,这段时间,我感觉明儿好像较以往病情更加严重了。”
穆芷青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轻纱晃动,她快步推帘入室:“病重?怎么可能。”
“您确定是按照我给的那个药方来开药的吗?”
她迅疾如风,老太君要大跨步才能够追赶得上她的脚步。
还未回穆芷青的话,太君的额头上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到了卧榻旁,就见几个丫鬟还在尽心地照顾着迟迟未睁眼的小家伙。
穆芷青拿出自己的银针,轻轻刺在孙归明身上的一个穴位。
血液从针口处涌出,并非鲜红,反而带着点暗色,仔细闻去,隐隐还有几分腥臭。
穆芷青下意识地“啧”了声,然后迅速地检查孙归明的眼睑。
得出的结果,恰好相府老太君所说的病重。
她行医这么久,从未有过像今日般失手。
穆芷青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出问题的要么是药,要么就是他们还没有排查干净府里的底细。
这么想着,她转过身来:“最近有什么比较特别的症状?”
老太君叹了口气,如数列举:“第一次同大夫您说的那些症状都有,最近开始动不动咯血,吃粥食都有些吃不下了。”
穆芷青皱眉,看着孙归明那清瘦苍白的脸,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内疚感。
“老太君,膳房把药给煎好了。”
而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走了进来,浓稠的药汁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苦涩。
老太君扶了扶额,叫她随手放下。
见状,穆芷青很识趣地走过去验药,老太君不知道能够帮上什么忙,就在那主动汇报最近的饮食情况。
“之前那一批固定菜单全部都换掉了,现在我们吃的绝对都是些不会相克的菜肴。”
穆芷青先仔细嗅了一下味道,再顺便反问:“厨房里的人有换吗,下人们有没有仔细检查过,发现端倪了没有?”
几个反问句瞬间问得老太君无言,这府里的下人都是陪伴着将军府从边疆到京城几十年的老人。
在知道孙儿出事之后,她便以雷霆手段彻查了一遍有嫌疑之人,可是并无任何端倪。
“不对……这药熬得也有问题!”
而就在她皱眉思索时,穆芷青脸色一变,将药重重地放在桌上:“里面加了白芍,量并不算多,可是对肠胃却有极重的损伤。”
“这样喝下去,对孩子没有健康损害才怪。”
下手的人很是聪明,白芍味轻,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若不是她对自己的药方极为熟悉,只怕也要被骗过去。
老太君脸上瞬间毫无血色,他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地摇头:“怎么可能会换呢,别的我不说,在煲药的这方面我是紧盯着的,他们怎么会敢在我眼前动手脚。”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穆芷青侧过头来,直视着她:“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小少爷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的医术就算再高超,也不可能日日守在这里。
更何况……这将军府若是真的藏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