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坐下吧,站着多累啊。”
可是司南侯夫人却只是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转头看向穆芷青时,表情温和:“而穆二小姐便极好,行事落落大方,还是江夫人教得好啊,真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公子有福气,能娶到这样的佳人?”
她这话简直是明示了!
闻言,江氏勾唇一笑:“夫人谬赞了,青青还是个孩子,又刚回来我身边,所以我还想把她多留几年。”
若是从前,司南侯夫人放出这般信号,她肯定会欣喜若狂,忙不迭地应下来。
可今时不同往日,穆芷青已经被皇后看上。
那小小的一个世子妃之位,早就不够看了。
显然,司南侯夫人也听出了她的意思,脸色一沉,眼中猛然划过狠厉。
而看着两人打机锋,穆芷青却并没有插嘴。
她当然知道江氏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倒也没有打断对方的幻想。
有些事情她不好出面拒绝,但是江氏却没有这个顾忌。
这样一来,反倒是应付司南侯夫人最好的挡箭牌。
穆芷青打算得极好,却没有注意到,此刻身旁的穆婉儿已经嫉妒到发疯。
“穆芷青,又是你……”
她怔怔地望着对面的楚燕晖,心中却越发不甘。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司南侯夫人这么看不上眼!
明明她才是从小在伯爵府长大的大小姐,难不成还比不上那个野丫头吗?
越想越愤怒,穆婉儿再也控制不住,强忍着委屈一直回到了伯爵府。
这才冲进了静怡的院落,泪水滚滚而下:“到底发生什么了,让你一回来就哭得这个伤心样。”
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静怡赶忙几步走近,担忧地问道。
此刻,穆婉儿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泣了半天,这才道:“娘,我该怎么办啊……司南侯府夫人看不上眼……”
事实上,司南侯府从那次提亲起,态度便很明显了。
只不过穆婉儿心中不甘,一直在自欺欺人。
而如今被当众打脸,她也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听她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静怡柳眉倒竖,当即恶狠狠道:“小小的一个侯府夫人,也敢如此侮辱我的女儿,简直该死。”
她的女儿身份尊贵,就是当朝的皇子也照样嫁得,更何况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世子。
越想越觉得愤怒,静怡猛地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窄小的院落。
江氏为了磋磨她,特意安排了府中最偏僻,最破旧的院子,还不准她重新修缮。
这段时间,她可谓是吃尽了苦头,还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娘亲,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看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中,穆婉儿有些着急。
被女儿拉扯着,静怡表情晦暗:“别急,娘最近已经联系上了那些人,再等等……”
等?
等到什么时候去?
她如今自己名声尽毁,要是再拖,那一辈子真的就完了!
穆婉儿心中不自觉地生出怨气,可是抬头望着静怡严峻的表情,最终还是咽下了不甘。
“好!”
从静怡房里出来之后,伯爵府点的灯笼大多都已熄了一半。
整个府中冷冷清清的,穆婉儿走在长廊,莫名其妙地开始觉得幽静害怕。
因为光线昏暗,她不由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却没有想到还没跨过门槛,就差点被一只死了的乌鸦给绊倒了。
乌鸦的黑血沾湿了地面,死相惨状,不远处还掉了一张随意折叠的纸片。
穆婉儿本来就被筵席上的事情搞得身心疲惫,这下看到乌鸦,身体是止不住地抖。
“谁在这里放这种东西啊,伯爵府的下人是都死了吗,这都不清理一下。”
她皱着眉头,下意识转身就走。
可是这时一阵微风,纸片被轻轻撩开,露出的几个字,却让穆婉儿如坠冰窖。
“僧……人?”
她缓缓念出两个字的同时,天空中有寒鸦飞过,带来一阵难听嘶哑的叫声。
寒风中,纸片仿佛催命符一般,来回翻滚。
穆婉儿再也忍不住,急忙俯身将其捡起,便匆匆回了房间。
“僧人一事我已知晓你们的作案手段,若想让我保密,那就带着诚意来见我。”
灯光下,短短的一行字,使得穆婉儿心脏狂跳,她来回翻转了一遍纸片,可上面却并没有其他痕迹。
“到底是谁?明明娘亲做得隐秘……”
又怎么可能被发现呢?
穆婉儿咽了口唾沫,看着上面邀请她前往的地点,只觉得额角剧痛。
若只是陷害穆芷青一事,倒也不足为惧。
可偏偏还牵扯到了那些人……
这可是要命的大事!
穆婉儿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只觉得有一把大刀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于是一大早甚至连梳洗都来不及,便悄悄出了府。
可等赶到约定地点时,看见的人却让她大吃一惊。
屋内,男人一身玄衣,明明只有二十几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