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美人含泪双眼的一瞬间，穆千鹤心中的怀疑烟消云散。
他想也不想，怒瞪向来了穆芷青：“这事定是你故意为之，穆芷青，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毁你姐姐的容貌不说，现在还想诬陷她，简直该死！”
简直该死！
听着这四个字，穆芷青控制不住地冷笑出来，这哪里像是一个父亲该对女儿说的话？
可穆千鹤偏偏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
他不想要自己这个女儿……
真是可笑……但凡可以选，她又怎么会选择这样的父亲？
瞥了一眼穆婉儿控制不住的得意表情，穆芷青再不退让，冲着红叶使了个眼色。
小丫头极为机灵，在接收到信号的一瞬间，已经转身带出了一个人。
对方身穿灰色的麻布衫，只有二十几岁的模样，而看到他的一瞬间，穆婉儿还没有反应，她旁边的青翠已经脸色大变。
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穆芷青冷笑一声：“若是我的话不可信，那他的呢？”
这是京城一心堂的伙计，她就是从这里替穆婉儿买来的五石散。
“他是谁？”
穆千鹤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当然是替穆婉儿供货的人啊！”
“供货”两字被她说得轻佻又戏谑，穆千鹤脸色一沉，还没来得及发怒。
那人已经猛地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小的错了，大人们恕罪，小的真的真是一时缺钱，才走了错路，还请各位饶我这一次。”
他脸色惨白，激烈动作间衣襟飘动，露出了几道伤痕。
而看清楚他脖颈处狰狞疤痕的一瞬间，穆芷青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本以为那天把一切挑明之后，这男人就会知难而退，没有想到还不放弃……
这下好了，又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她在检查出熏香里有五石散之后，便偷偷派红叶去查了。
奈何沈祁神通广大，小丫头还没动作，就被他发现。
这件事自然而然便被他揽了下来。
这不，昨天之前更是直接把人送到了府中。
就好像料定了今天要出事一样……
“说，是谁在你这里买的东西？”
默默吐槽了一番，穆芷青声音清冷。
而望着她看过来的眼神，伙计抖了一下，脑海中再度闪过那张虽然俊美，但却更像是恶鬼的面容。
他紧紧咬住下唇，直指青翠：“是她，半个月前，她偷偷找到我，给了我一些钱，要我给她弄点药给她。”
五石散的确是被严加管控的药物，就算是药房，卖出了多少，购买之人的身份，全都要严格登记。
可这只是对于外人而言，作为一心堂内部人员，这伙计偷偷带出一些五石散并不是难事。
“你撒谎，我根本没有见过你！”
在他看过来时，青翠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当即尖叫一声。
见她不承认，伙计也急了：“你怎么能不承认呢？这个……不是你给的吗？”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几只玉镯子和金钗。
而一看到他手中的东西，穆婉儿也反应过来了。
她并不知道青翠是从哪里弄来的药，因而第一眼并没有认出这个伙计。
可现在别人可能不认识这些东西，但作为曾经的主人，她又哪里认不出？
这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回过神来，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青翠。
看到她狠厉的表情，青翠更是害怕，急忙道：“你休要胡说，我不认识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随便一个大户人家都有，谁又能证明是我给你的？”
听了这话，原本眉头已经紧蹙在一起的穆千鹤霎时舒展：“没错，仅凭他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以取信……”
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氏却不动声色道：“倒也不是不能证明。”
“什么意思？”
原本以为已经稳如泰山的穆婉儿脸上刚露出一丝笑容，却因为这话，表情瞬间凝固。
“老爷有所不知，婉儿的很多首饰都是我一手操办，这丫头平时里又毛毛躁躁，我怕她丢失了什么贵重物品，所以特意命人在她的东西上刻了她的名字。”
江氏轻笑一声，看向穆婉儿的眼中已经冷到了极致。
她先前宠爱穆婉儿，府里有了什么好东西，自然第一时间就往青禾院送。
在首饰上留名字这件事，本来是为了彰显她的慈母心。
却没有想到穆婉儿竟然这么作死，自己把自己送到了绝路。
想到那枚玉佩，江氏那一口气还憋在心中，良久才冷哼了一声。
她养了穆婉儿多年，灌注了无数心血，哪怕换作一条狗，都该养熟了，可这丫头却如此忘恩负义。
是对方先忘却了母女情谊，便也不怪她心狠了。
穆婉儿显然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身体猛然一颤，下意识就要开口。
但此刻，红叶这小丫头总算是聪明了一次。
她当机立断夺过伙计手里的镯子，低头看去，而玉镯里侧，一个“婉”字正明晃晃地出现在她的眼中。
“真的是大小姐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