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溪坐在马匹上,一路颠簸。
他的表情扭曲,面目狰狞,呲牙咧嘴。
身体就像是长蛆了一样,不停的扭着。
跟在他身后的席云知差点笑出声。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开心了?不生气了吧?”
裴玄坐在她的身后,轻声笑着。
席云知一愣,然后开心的眯萋眼睛:“嗯,开心!”
急行军日行一百里。
为了保证战斗力,不造成损耗严重,他们必须要保持体能。
同时还要尽快的赶到目的地,所以今夜他们要在一片小树林处休息,安营扎寨。
一路的奔波,卢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散架了,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悲鸣。
再去看席云知与裴玄两人好似郊游来的一般,身体没有半点不适。
甚至还能同巡防的队伍一同查看周围。
他觉得自己太丢脸了,根本没有脸去面对这两人。
难道他连个弱女子都不如了?
不由得生起一种自我怀疑。
在席云知带着裴玄巡逻,实际上两人是在悄悄说话。
“科举的事情准备什么时候放出去?”
裴玄想了想。
“在我们抵达岭北的时候再散出去,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了,若是再出现科举一事,恐怕京中应接不暇。”
席云知点点头明白,他们现在抵达岭北起码要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路况不好情况差不多会有二十来天。
距离实在过于远了。
现在还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叛军乱党们一连夺了三城,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看来他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岭北一带干旱两年多。这两年颗粒无收,不知道会死多少百姓。
一想到这里,席云知就不由得叹息。
突然一只宽厚的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同时自己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内。
裴玄高大的身躯将人揽在怀中,下巴搭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擦着。
低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把什么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现在你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好了,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若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那我们将寸步难行!”
裴玄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她,“你能一心一意地爱戴百姓,想着他们,这就已经是他们的福气了。”
所有人都在争权夺利,只有她还在想着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们。
准备了那么多的物资,就怕岭北境况要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难熬。
现在与车队脱离,她也担心车队出事,但一想到墨松等人都在那边又安心了。
这沿途一路北上,他们会进行在各个城镇购买,不管是什么都会全都买一些,这样到了岭北城镇才能有足够的物资来派发。
户部送来的那些粮食杯水车薪,若是救灾根本不够。
皇上不提多给粮食,户部也不提,席云知也没有办法提。
因为那里遍布叛军,如果说要给岭北配粮,那不等于给叛军送粮食吗?
此言说出,必定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无数的奏折参奏到席云知家祖坟冒青烟。
就在他们逛到小树林边缘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
席云知拉着裴玄靠在角落里,躲在阴暗处。
待仔细看清那人时,才发现竟然是秦朗。
此时不知道他在忙活些什么,不停的在草丛中来回穿梭,好像是摘了一大把野花?
席云知有些无语。
看着秦朗抓着那一把五颜六色的野花,追到了白明雪的马车前。
“阿雪看看喜欢吗?我特意为你采摘的。”
那一捧乱七八糟的花被塞到了白明雪的手中。
她面颊羞红,眼睛不敢去看秦朗。
刚要抬手将花放在鼻尖下嗅闻,就被突然一个白影扇飞。
不知何时,白卿也从马车上下来,眉眼冷厉的盯着面前的秦朗。
“姑姑这种东西神医谷遍地都是,有什么好喜欢的?”
随即他冷着脸道:“秦大人,麻烦你追求女孩子用一点心,整这些破野花分文不值的东西有个屁用,难道我的姑姑在你的心里只配这些野花不成?”
白卿这句话让秦朗的脸色变得五彩缤纷,五颜六色,一股怒火团聚在胸膛之中,说不出半点话。
白明雪被他拉到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将人挡得严严实实,让他看不见半片衣角。
“秦大人,大家都是男人,你那点小心思在我面前收一收,若是你还不能表现出你的诚意,我绝对不会同意姑姑与你的亲事!”
秦朗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白卿你这么说就过分了,不管怎么说你只是个小辈,你姑姑的婚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他带着几分急切看向白卿身后的白明雪。
“阿雪你说句话呀!”
此时的她正在盯着自己被握着的手腕。
根本没有去听两个人在聊些什么,被突然点名有一瞬间呆愣。
“啊?”
这一声啊,让秦朗的脸色更加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