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知快马加鞭带着人冲回到护国公府。
“祖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病情加重了?”
她跪在祖父的床前,眼泪顿时涌了上来。
席铮今天难得清醒一会,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床边的人是谁。
声音苍老有气无力,与之前相比天差地别。
“原来是囡囡回来了啊。”
粗糙的打手抚摸在她的头上:“囡囡怎么哭了呢,祖父给你买糖葫芦啊。”
“囡囡,你哥呢这臭小子怎么不回来?”
我哥?席云知顿时惊恐起来,她哥都死了很多年了。
难道祖父的记忆出现混乱了吗?
“祖父您忘了吗,他在外面呀,过些日子就能赶回来了。”为了不刺激祖父,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对着外面喊道:“冬青,快请白神医来一趟。”
现在她的医术只有理论没有实践,不敢冒然给祖父施针。
但空间里的灵泉可以用上还有药材。
“白卿,祖父怎么回事?现在他的记忆开始出现了混乱,好像倒退到十年前。”她的哥哥已经死了十年。
记忆中那个风流倜傥的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的样子一直印在脑中,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白卿把脉了很多次,最后也是无声的叹息。
“护国公的年纪大了,记忆力发生了错乱和退化——这种病我们医者统一称呼为,痴呆。”
痴呆?祖父怎么可能突然就痴呆了?
“你在好好查查是不是中毒了?不然怎么就突然就痴呆呢?”这点席云知无法接受。
为何她努力那么多仍旧没有逃过上辈子的事。
祖父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要遭受这么多磨难,一想到祖父可能会忘记自己,忘记曾经的戎马一生,心里就难受得要死。
白卿知道她无法承受这个结果,只能沉默。
朝阳郡主就在门口,平日里唧唧咋咋的她也安静下来,张了张嘴:“那个,你别着急,我、我这就进宫去找太医来!”
“席云知你可得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一身红衣烈焰如火,风风火火冲了出去,直奔太医院院令的家,也不管礼仪了直接把人薅了出来。
“郡主,郡主您慢一点,老头子我这把骨头可扛不住您这么折腾啊!”
年纪一大把的陈院令被拉出来不说,还被扔上了马。
朝阳郡主骑着马打马狂奔在闹市上掀起不小的风波。
陈院令则是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到了护国公府的时候,腿都软了还是门房给抬进去的。
席云知没想到她真的会去请太医,还把人从家里提溜出来——
“郡主你……”看她的眼神有几分复杂。
朝阳呼呲呼呲地喘气,单手撑在门框上:“席云知,我告诉你,你可欠我老大个人情了!”
“这次恐怕又要关禁闭了,席云知你要是不帮我,我以后、以后就赖你家不走了。”
陈院令几乎是爬进来的:“郡主啊,老头子我这把骨头都要被你给颠散架子了。”
席云知连忙把老人家扶了起来:“陈院令对不住啊,劳烦您了。”
稳了稳陈院令颤颤巍巍上前把脉,先是一惊,然后是一声叹息。
语气惋惜:“王妃,老国公他的确是患上了痴呆。”
“目前来讲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这个病会越来越严重。”
他与白卿的说法全都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即便不被下毒还是会出现这种情况。
席云知神情有些呆滞,脸上没有情绪就这枯坐在椅子上。
陈院令等人无声叹息,摇了摇头离开了国公府。
朝阳郡主想要张口,被白卿捂住嘴拖了出去,现在她说什么都不合适。
离开国公府的陈院令转身就进了皇宫,去向皇上汇报护国公府的情况。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祖孙两人,一股无力感袭来,仿佛把他压得喘不上气。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两滴三滴,吧嗒吧嗒地掉落。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快又心疼的声音。
“我的囡囡啊不难过,祖父一直都在。”
席云知立刻抬起头,祖父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笑得慈爱。
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十分高兴。
而这份高兴就是最不正常的。
这笑就如同孩子一般的纯真,忽然就想到了裴玄。
“祖父,您放心,我一定会治好您的。”她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就不会放弃。
站起身为祖父倒了一杯茶,实际上茶水中都是空间的灵泉。
“我的囡囡最厉害,祖父一定争取多活个几年。”席铮根本没有把这句话当真,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既然有了痴呆这个名头,他要想想怎么能在死之前给席云知多讨点利益。
想到这里,趁着脑袋还清醒,坐在书案前开始梳理人脉关系。
一些可以用的人脉,以及悉数这么多年的军功。
如果操作好了,他的囡囡这辈子都可以无忧无虑地活着。
只是——裴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