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恭澍安排林飞将戴星炳送出上海,可几天过去两人同时失踪。
他安排下属私下联系上周春生,周春生表示不知情。
他只知道李士群通过季云卿安排青帮弟子在全上海搜捕戴星炳,估计那两人多半落入76号。
陈恭澍询问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刺杀李士群,周春生表示太难。
陈恭澍决定将目标转到季云卿身上,杀鸡儆猴。
他把任务交给尹懋萱,也就是号称民国第一杀手的詹森。
季云卿此时已经71岁,去年中风后虽然恢复的还不错,但是腿脚不便极少外出,多数时间是他的徒子徒孙到他的家里陪他搓麻将。
偶尔外出也只是到家附近的澡堂子泡泡澡,进出都是前呼后拥外人根本无法靠近。
季云卿当时住在威海卫路慈惠北里,与旁边的智仁勇女子中学教学楼一墙之隔。
女子中学从学生到老师都是女的,再加上自己的徒子徒孙都住在周围几幢楼里,整个慈惠北里各个节点又都安排了青帮弟子值守,安全自然不用担心。
更何况没事还可以从窗口看校园里青春洋溢的女学生,心情自然愉悦不少,季云卿一直对他的住所很满意。
不过这对想刺杀他的人来说增加了不少难度,之前军统上海站也计划过几次针对季云卿的刺杀都以失败告终。
詹森接到这个棘手的任务后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他对自己的业务能力非常有信心。
作为杀手,他沉着冷静,应变能力强,行事果断。
更令他引以为傲的是他的枪法,自他入行以来所有的刺杀行动都是一枪,开完转身就走从来不留补枪的机会,这也令他很难被人发现行踪。
经过暗中盯梢和审阅地图,詹森将自己的任务执行地放在智仁勇女子中学教学楼二楼的音乐教室。
那个位置可以同时兼顾季云卿住所的二楼窗口以及后门。
距离二楼窗口十米,距离后门十五米,这个距离内只要季云卿敢露头,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他一枪毙命。
为了提高成功率同时减少被人发现的几率,他将执行任务的时间放在周日,而距他定下计划后的第一个周日是9月17日。
詹森是四川人,外形纤瘦又白净,嗓音细,届时他会化妆成女学生或者校内的女职工藏身于学校。
......
1939年9月12日 星期二
上午十点,虹口北四川路大桥大楼上海宪兵队司令部。
藤田一郎收到线报,驻守上海外围的日军第十七师团有人策划在九月十八日左右借中国人的反日情绪在公共租界沧州饭店刺杀日本人以制造事端借机争夺租界控制权。
日军第十七师团1907年组建,初始配置为甲种师团。
1925年“宇垣裁军”被撤销番号。
1938年因侵华战争重建,以第十一师团留守师团为基干,重新恢复该师团的番号。
重建后该师团属警备专用三单位制乙种师团,负责无锡、宜兴、常州一带的防御,多数时间从事的是扫荡清乡的任务。
这对于希望通过战功实现阶层跨越的中下层参谋来说相当于堵死了他们的上升通道。
那么在他们的职权内制造阴谋获取更大的功劳就成了他们最爱干的事。
之前在华懋饭店刺杀日本海军军官的计划多半也出自他们的设计。
对于中下层参谋做这些事,日军大本营是严厉禁止的,但是又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法。
因为这些人做事总是打着天皇的旗号而且又特别会煽动民心,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反噬。
而且对相关部队的上层领导来说,如果事情成了他们可以揽功于身获得更大利益,事情不成也可以将责任踢得一干二净,所以对下面人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藤田一郎对这些事也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在上海本来就是个过客最后都会回关东军,上海搞个底朝天跟他没任何关系。
不过他在收到这个线报后立即用电话通知了上海警察局特高处的北原野史,让北原野史将这件事通报给周春生。
按照藤田一郎的想法就是要让周春生忙起来,忙了就容易乱、容易露出破绽,那么自己就有机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除掉他,这样的事他没少做。
北原野史的回复很快就来了,周春生和前几次一样打出了“关我屁事”的旗号。
原话是:“租界里他没有管辖权,既说不上话又插不上手,日方最好把这件事交给更适合的人处理。”
藤田一郎没有在意这个结果,继续跟之前一样猫在宪兵队里等机会。
...
晚上七点,周公馆。
今天周家人倒是很齐,聚在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
饭后周冬凛搀着雪莉回房间,在从裤子口袋里掏房门钥匙时摸到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
雪莉在身边,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一进房间他就跑进厕所,雪莉在后面嘲笑他直肠子吃好就拉。
周冬凛掏出纸条坐在马桶上,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
【九一八,沧